他凝望著我，臉上是我看不明的情緒。
好一會兒，他慢慢壓低身子，朝我湊過來。
我和他已經是夫妻，縱使，我早有準備，卻也跨不過那個檻。我做不到，全身心投入地去迎合，隻能強迫著自己不拒絕。
他的吻，纏綿而悱惻，一番下來，讓我滿心羞愧。我們喘著氣，他盯著我看了許久，道：“知知，我從前看著你嫁給姬榛，後來又看著你為長君生兒育女。如今，我總算是娶到了你……”
他眼裏含著淚，突然就掉落下了。他的手，輕輕放在我的雙唇：“我等這一天，等了那麼久。可是……”
猛然，他抱著我的脖子，哭著道：“可是，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他。而你，也不過是他讓給我的……我想跟你一輩子，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心……”
於華曾麵臨過無數戰爭，在灰飛煙滅的邊緣來回走了不知多少次，錚錚鐵骨，卻如同孩子辦脆弱地抱著我哭起來。他看我的眼神，從來沒有欲望，隻有心疼。我知道，他是動了真情。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卻有因為他的話，也濕了眼眶。
他哭了好一會兒，送開我。他穿上衣服，又讓我穿上。他含著淚，衝我溫柔一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與其麵對這尷尬的洞房花燭夜，倒不如和他出去透透氣。我心想著，便也就換上了。可我沒想到，他竟然帶我進了冥界，還進了鬼判殿。
冥界終日混混沌沌，夜裏更是詭異縹緲。鬼判殿裏霧氣縈繞，唯獨長君的房間裏還亮著燈。立在長君的房門口，我的心像是被大山壓了般。我想離開，於華牢牢拉住我，道：“你先聽聽。”
我靜下心，聆聽著，長君的房裏傳來一陣咳嗦聲。我緊張地想要往前一步，卻又找不到理由，便又看了一眼於華。他長歎：“我本不該告訴你，可如今我不想再跟長君做什麼交易了。”
交易？什麼交易？
“在陽間的山崖邊，那個夜裏，你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麼嗎？”
那夜裏，於華失去五殿，又被鳳族逼著回南禺山。我不會安慰於華，長君說他想跟他說幾句，奇怪的是，不過一刻鍾，於華原先死寂的眼底就生出希望來。
我搖搖頭，於華低眉自嘲一笑：“長君說，他活不久了，希望他離開後，我替他照顧你。他還說，大帝君惦記著你身上的寶貝，隻有我娶了你，大帝君忌憚鳳族，興許會打消念頭。”
我的心猛地一提，不可置信望著他。
“我從來不是君子，甚至盼著他什麼時候離開，我好得到你。”
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我不接受這樣說法。含淚後退，吼道：“你騙我！”
於華拉著我的手，不讓我離開，又緊緊扶住我的雙肩：“知知，這世上，我最不願意騙的人就是你。我不願意騙你一輩子！”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於華動情起來，真真切切讓我感到恐懼。
我冷笑：“我跟別人生了孩子，你若不願意接受，大可不用娶我，為什麼要說這些話糊弄我！”
若是可選擇，我寧可選擇他是真糊弄我。我不要聽到這樣的話，我不要長君居然是這個原因離開我，到死……也要替我找到安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