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眸，漆黑的眸中映她的縮影。
周恬恬有點緊張，擔心被人看到，視線頻繁往他身後瞄。
“你……你……貓呢？”她磕巴著問。
溫溯嘴角勾起一個上揚的弧度，視線下移，凝在了她泛著草莓清香的唇瓣上。喉結無意識一滾，彎下腰，指尖捏著她的下巴尖往上抬了抬，唇貼近了她的唇：“喵——”
“……”
周恬恬在麵紅耳熱間大眼睛眨了眨，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口中的貓是他自己。想她還不好意思直說，說是貓想她。
有點想笑，甚至還有點想給他的機智鼓鼓掌。
他長睫密密壓著，低下頭，慢慢貼近。
要親過來了，周恬恬揪著衣擺的手攥緊，屏住呼息閉上了眼。
“哢噠”一聲，近處的門開了。
周恬恬條件反射般伸手想要把溫溯推開，手掌按著他堅實的胸膛，沒能推開他。
兩人同步轉頭，視線轉向打開的家門。
周天天靠站在門邊，抱著雙臂，修長的手指輕敲了兩下。
溫溯挺無奈的直起身，笑了笑。在他以為周天天會說“你敢在我麵前親一下我妹試試”的時候，聽見周天天很淡地問了一聲：“要留下來吃飯嗎？”
溫溯看著他愣了愣：“那我能繼續嗎？”
周恬恬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不，我不想。
周天天“嗬”了一聲：“想的還挺美。”
“嗯。”溫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我一向都想的挺美的。”
朝周天天露了個笑，拉著周恬恬的手越過他往屋裏走。
楊德開在廚房幫忙和餡，陳桂蘭在揉麵團。溫奶奶拿了剛做好的湯圓上來，被陳桂蘭拉進廚房留她說說話，順便讓溫奶奶也留下一起吃年夜飯，溫奶奶欣然應下了。
屋子裏一下熱絡起來，廚房裏暫時沒有什麼活需要幫忙的，幾個孩子聚在客廳看電視吃水果。
方緣在客廳抽屜裏翻出本相冊，跟周恬恬頭靠頭挨著，邊看邊笑著談論孩提時代的一些趣事。
周天天和溫溯一左一右坐在兩側的單人沙發上，麵對麵。時而抬起頭，視線難免會對上。從第一次見麵就不對盤的兩個人突然客氣起來，這會兒都有些不自在，別過臉不看對方。
“溫溯。”方緣突然抬起頭問他，“你小時候是不是來過你奶奶家？”
“來過。”溫溯說。
馮曼生前帶著他來過幾次，後馮曼死了，他被送出了國。事隔沒幾年，溫飛和趙素梅辦婚禮又強製性把他接了回來。之後逢年過節也都是溫飛把奶奶接到那個家裏過，溫溯也就沒再去過奶奶的老家。
今年溫飛的生意上出了點事，這年是過不好了，也就沒顧上管他們。
不過這也挺好，正合了溫溯的意。省得逢場作戲，大家都累。
周恬恬從相冊裏抽出一張泛黃的老舊照片，給他遞過去，指著其中一個六七歲、一笑缺了顆門牙的小男孩問：“哥哥，這個是你嗎？”
溫溯低頭看照片，默了兩秒，轉而一臉驚喜地抬起頭看她，指著旁邊穿粉色小裙裙、手裏抱著一個大糖罐的小女孩問：“你是這個小哭包？”
“你才小哭包！”周恬恬很不服氣地說，怔了怔，一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這麼說，我們小時候就見過？”
方緣抽走溫溯手裏的照片，拿給周天天看：“天天哥，你看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周天天說，“搶了我妹棒棒糖的那個混小子。”
“我那是覺得她可愛。”溫溯求生欲很強地說，“我後來不是還補給她一罐糖了嘛。”
“勉強算是良心發現。”周天天嗆道。
溫溯氣笑了：“我說周天天你到底是不是天蠍座的？那麼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