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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茶與酒,刀與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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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也發現了那個人影,甚至知道那人正在向自己的小茶館走來,這讓他感到不舒服,來自身體的本能告訴他不要跟那個人離得太近,因為那是一個冷傲的獨行者。

這時老人發現一直坐在茶館中的貴人不見了,接著就看到貴人已經出現在了那個人麵前。

難道貴人等的人就是他?

的確,因為放眼整個江湖,隻有他知道這個人會從這裏經過,也隻有他能靠近這個人。

來人正是冷劍。

“瀟振!”冷劍首先開口了,表情有些詫異,顯然他沒有料到眼前的男人會在這裏等著自己。

瀟振,這是個對於大多數江湖人都很陌生的名字,可是他的另一個名字卻被所有人熟知——瀟振~東。伴隨著這個名字還有一串響徹江湖的名號,江湖四大殺手之一,易水山莊首席殺手,無情的劍客。

沒有人知道瀟振就是瀟振東,更不用說知道他和冷劍的關係了。

瀟振苦笑著,問道“我現在該叫你冷劍,還是漠風?”

“拔劍時才是冷劍。”

是啊!冷劍是一個人,漠風就是另一個人。知道冷劍的人,不一定知道漠風,知道漠風的人,不一定知道冷劍,知道這兩個名字同屬於一個人的隻有瀟振。正是因為他知道這兩個名字同屬於一個人,所以他才明白這兩個身份的區別。當他是冷劍時,人如其劍,他便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當他是漠風時,他隻是瀟振眼中一個孤獨的孩子。

因為瀟振第一次遇見漠風時,漠風就是一個孩子,直到十年後,他在瀟振眼中還是那個孤獨的孩子。

對於殺手來說,一個名字便是一個身份,一個身份就是一段人生,殺手總能把每個身份都活的很好。這裏的很好並不是指生活舒適,而是指跟他的這個身份很匹配,不是每段人生都能活的舒適,但是每個人應該努力活出自己。

瀟振瞥了一眼那個布匣,現在冷劍不在,所以麵前的人是漠風。漠風這個名字是他的父母給的,因為他們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當冷劍變成漠風時就不會再去碰他的劍。

漠風走進茶館,目光掃了一眼桌子上那個熟悉的酒壺,然後默默坐下。

瀟振似乎早已習慣了漠風這副狀態,絲毫不介意,坐下提醒道:“你如果真的要避開世人,就不該在這裏出現,此處距離你的小屋太近了,有心人立刻就能推算出你住在附近。”

漠風漠然道:“我要吃飯。”

很正當的理由,即便是瀟振也無法反駁,殺手也是人,是人就想活著,要活著就得吃飯。

而他除了會殺人並沒有其他太多的生存技能。

“你呢?”漠風抬眼看向瀟振。“你還是不打算戒酒?你知道的,喝酒會讓你拔劍的速度變慢,下次再遇到仇家可能就沒有人在你身邊救你了。”

瀟振一愣,隨機便笑了,潔白的牙齒給人很溫暖的感覺。

“你還不知道嗎。我喝酒可是一向很會選擇時間,選擇地點,選擇喝酒對象的,要不然我如何能活到現在。”他就是以殺人為生了殺手,豈會不懂得保護自己!

“不過現在如果真的有仇家找上門,我也許就真的危險了,你知道嗎?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再拔過劍了,你看我的這雙手,幾乎已經聞不到血腥味兒,我甚至感覺自己的殺氣都在一點點消散。”作為一個成名已久的殺手,瀟振並沒有對自己的這一改變感到恐懼,哪怕是讓他失去殺人的能力。

瀟振的笑容很真誠,漠風可以確定他享受這種轉變,雖然他還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但是他為瀟振感到高興。一個殺手想脫身太難了,不僅僅是身不由己,更多的是自己難以說服自己。往往到他死都會背負著殺手之命。

“你也可能會覺得我厭倦了,厭倦了做殺手,厭倦了殺人。”

是啊!無論什麼工作幹的久了都會產生厭倦,況且瀟振已經做了十八年的殺手,太長了,有這十八年,一個嬰兒都能長大成人了。這種厭倦對於要繼續從事這個行業的人來說是致命的隱患。

“可是……”瀟振語氣一變,竟感慨道:“對於一個從未喜歡過的東西,何談厭倦,我隻是在試著為我們的未來尋找一點光明。出門就是黑夜,抬頭隻見星月,這種日子我受夠了。”

漠風不懂,至少目前他還不懂瀟振,他隻知道瀟振不會再殺人了,一個殺手不再想殺人,需要的理由遠比要他去殺人的理由多。

漠風目前還想不到這些理由來自何處。

但是,莫風知道一點,對於一個不會再殺人的殺手,比一個厭倦自己工作的人更危險。

“你還是想邀請我加入易水山莊嗎?”漠風突然開口問道,以前這個問題都是瀟振先提出來的,今天他主動提出是想盡快結束談話,因為他知道,若是讓瀟振一直說下去,能說到半夜。而漠風要回的地方距此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是的,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跟著我。”瀟振的目光突然充滿了期待。

“加入易水山莊,你得到你想要的生活了?”漠風反問瀟振。

當然沒有!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想找到一片光明歸屬之地是何等的艱難,所以瀟振邀請漠風加入隻是不希望他一直孤獨下去,漠風現在的狀態同樣讓他感到不安。

瀟振甚至後悔當年將他帶入殺手的行業。

“做我們這一行,自古以來就像是在漫漫黑夜中漂泊的孤舟,易水山莊隻是一處可以暫時停泊的碼頭,不是最終歸屬,但是聊勝於無。”瀟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涼,這是所有做殺手的悲哀,也是所有做殺手的人的命運。

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至少在漠風的心中,他還有別的理由去過這種漂泊孤獨的生活。

“我們的確隻是一把殺人劍,可即便是做劍,我也不想被別人握在手裏。”

對於漠風來說,孤獨尚且可以忍受,且已經成為了習慣,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命運被別人掌控。

世人隻知道冷劍的劍很冷,仿佛從九幽冰窖裏拔出,卻沒有人知道真正冷的是他的心,他以心禦劍,所以他的劍才能永遠保持寒冷。但凡是他認定的事,沒有人能去強行改變他。哪怕是做殺手,也沒有人能強迫他去殺人。

明知結果如此,瀟振還是感到失望,因為他每一次都在心底存留了一絲希望。

“這就是你此行的全部目的?”漠風已經打算起身離開了。

“不是。”瀟振猶豫了片刻。

“我此行還想向你求證一件事,和李富兒那單生意有關。”

李富兒隻是一個想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普通人,江湖每天都有新人加入,每天也都有舊人退出,雖然大部分都是以死亡為結束。瀟振不可能去關心這麼一個人。

漠風先是有些困惑,聯想到瀟振的身份,很快就想到了關鍵所在。

“和那些殺手有關?”

李富兒不知用什麼辦法新招了一批護衛,無一不是武功卓絕的殺手,殺手既能殺人,也是最好的護衛。而能提供這麼多殺手的隻有易水山莊。瀟振正是為了他們而來。

“原本我是不該問的,可是那些殺手中有一個少年,他的身份有點特殊,易水山莊需要知道他的生死。”瀟振也是剛剛得知這個消息,身為易水山莊的一員,莊主親自開口讓他跑一趟,他不得不來。

他本不該對此很在意的,即便是山莊的莊主也不能隨意使喚他。可是那個小秋的身世實在太驚世駭俗,一旦他出了意外,漠風首先就會被卷入危機,所以他必須向漠風確認一件事。

漠風眼前又浮現出不久前麵對的那個叫小秋的少年,倔強的眼神,淩厲的出劍,雖然小秋是目標請來的護衛,可是漠風一眼就看出那個叫小秋的少年跟其他殺手一樣,既然不一樣,肯定會區別對待。

漠風回答道:“我是個殺手,不會殺那些於我無益的人。”

瀟振鬆了口氣,雖然山莊沒有找到小秋的屍體,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似乎隻要確認漠風沒有殺小秋,瀟振就安心了。

“那個少年很特別!你若是遇見他,請告訴他。”漠風臨走前再次開口道。“我期待和他的下次相遇。”

瀟振搖搖頭,苦笑一聲,然後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壺,向老人道別。

老人終於敢靠近了,他走過來看著東西路上這兩個人的背影,突然發現這完全不同風格的兩個人竟也有些相似的感覺,隻是那種感覺難以描述。

漠風和瀟振走的是完全相反的道路,瀟振一路走到盡頭,迎接他的是易水山莊宏偉的建築,是美酒美食。而漠風走到盡頭,迎接他的隻是一間冰冷漆黑的小屋。

即便是想到達這間小屋,他還要穿過很長的一段路,一段漆黑艱難的山路。

————

山在遠方,人亦在遠方。

當人來到山裏,遠方又去了何處?

漠風雖心係著遠方,但是他的眼睛卻時刻關注著眼前,因為他是一個人上路,習慣了一個人的他便會對周圍的環境特別敏感,這樣可以讓他在最早的時間內發現那些接近的他的人。

一聲馬嘶,一絲戾氣。

足以讓漠風高度警惕這即將出現的一人一馬。

漠風很清楚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江湖人出沒的地方,一旦有,那麼目標一定是他。正如瀟振所說,他的住所並不算是十分隱蔽,倘若遇上有心人,一定能找上門來,而這裏就是伏擊他的最好地段。

夜黑,林密。

漠風幹脆停下腳步,倚著一棵大樹靜候敵人的到來。

馬蹄聲漸近,仿如天雷滾滾而來,明明單騎卻有千軍萬馬的效果。不過來人並無明顯殺氣,這反而讓漠風更加緊張起來,因為懂得隱藏殺氣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每個人的一生又那麼長,我們生命中都會出現太多路過的人,這些人並非全部都為了與我們相遇而來。比如此刻勒馬駐足在漠風麵前的男人。

漠風不識人,但是他識馬。他從未見過如此彪悍的駿馬,雙目好似兩道閃電,四肢強壯有力,錚亮的毛發正是它烈性的表現。

馬是駿馬,駿馬的主人豈非英雄?

英雄的男人總有許多相同的特征,大齡,短須,長發,麵容滄桑,刻滿歲月的痕跡。英雄的男人又都是有故事的男人,那雙不服老的眼眸閃爍著生命光芒,粗糙的手掌是他與命運抗爭的最大依仗。

男人行動如風,翻身下馬,在距漠風兩丈處駐足。

雙目如炬,上下打量漠風。

“你可知老夫是誰?”男人意指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