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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現在輪到漠風去做那個可憐的家夥。
——漠風雖然沒有殺小秋,但是現在小秋生死未卜,而他最後一戰麵對的敵人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劍。
——冷劍出手,絕無活口!江湖人所共知。
小秋如果從此不再出現,那麼所有人都會認定他就是被漠風所殺!
江南秋家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能讓江湖四大殺手之一的瀟振如此忌憚的勢力不多,江南秋家恰是其中一方。
江湖上家族式的勢力一直有很多,他們有財有勢,又因為有血緣關係的維係,這些勢力而且發展極快,其中名聲最為響亮的便是春夏秋冬四大家族。
四家族中唯秋家尚武,家中子弟幾乎個個武癡,他們散布於江湖各大門派,研習各門派的武功,當然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秋家能夠集眾家之所長和他們雄厚的財力支持分不開。
窮學文,富習武,文越學越富,武越學越窮,習武本就是個燒錢的行為,在世道越來越安穩的情況下,江湖各大門派的各項灰色財政收入都被掐斷,不得不開始收徒授教。
秋家樂於向各門派提供豐厚的學費,再加上他們一家都愛武成癡,現今他們家族的武力早已超越江湖上任何一個門派,家族藏經樓堪比少林寺的藏經閣。
這麼一個強大的家族能夠屹立江湖,多年不倒,原因就是他們一家都隻愛武,除了爭強鬥勝,再無其他追求。
而且由於他們向來自負家學淵源,幾乎不屑於江湖鬥爭,這就造就了秋家在武學上的權威,尤其是在劍道一途。
但凡是一名劍客,不可能不知道江南秋家;但凡對自己的劍術有幾分自信,不可能不想挑戰秋家這個劍道權威;但凡能得到秋家的認可,不可能不身成名就。
就像一名殺手不可能不想得到易水山莊的認可,而一旦被易水山莊承認,那麼你才算是在殺手界有自己的地位。
這也是最讓瀟振感到頭疼的地方。
漠風便是以劍術聞名江湖,冷劍的名號也不是他自封的。
這樣一個家族是漠風萬萬惹不得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惹不起,比如當年有一個叫楚天的年輕劍客就曾打上門去,並全身而退,後來便打出了天下第一神劍的威名。
但是冷劍不是劍客,他隻是一個殺手,作為殺手一旦暴露,那麼就再也當不成殺手了,結局隻有死。
而且瀟振也十分清楚,以漠風的性子肯定不會在意這一點,既然漠風想不到,他就必須去告訴漠風。
————
瀟振來去如風,隻留落葉仍在空中飄轉,還有一縷難以察覺的酒香。
半晌……
“穆伯,你相信瀟先生的話嗎?”易曉寒手中把玩著飄落的樹葉,臉色陰晴不定,不過此時任何一個人都看的出來,易水山莊的莊主胸中積聚了一團熊熊怒火。
穆伯不知何時也已經來到了易曉寒的身後,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敢離開。
還在沉思的他,聽到易曉寒的詢問,便小聲答道:“公子曾說過瀟先生是個重情義的人,而公子又對他有大恩。”
易曉寒點點頭,對於一個重情義的人,恩情永遠比任何契約都有效。
“那個冷劍呢?江湖傳說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更沒有人了解他,他人如其劍,冷若冰霜。”
穆伯道:“瀟先生卻是天下唯一了解冷劍的人,也是唯一可以接近冷劍的人。”
倘若一個人很難接受他人,而一旦他終於接受了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對他一定很重要,比自己都重要。
易曉寒可以相信瀟振的話,自然也可以相信那個冷劍,哪怕他們素未謀麵。
易曉寒想到這兒,心有所慰,至少目前為止,他的這位首席殺手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這樣就夠了嗎?
穆伯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自家公子。
“公子,命運還是把握在自己手中最安心。”
“我們有人能跟上瀟先生的腳步嗎?”易曉寒反問道。
穆伯一愣,隻得無奈答道:“畢竟四大殺手之首的名頭不是憑空而來的。”
易曉寒道:“雖然易水山莊沒有人能跟上四大殺手,但是不表示其他東西跟不上,而且用不著我們去刻意作為,瀟先生自己就會帶上他。”
穆伯突然想到了什麼。
“公子說的難道是青兒?”
沒有一個人能跟上瀟振而不被他發現,更不必說能讓他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青兒隻是一匹馬的名字。
易曉寒很愛馬,而青兒更是他最心愛的一匹千裏良駒,不過這匹天下最好的馬卻在一年前便割愛送給了瀟振,然而瀟振一直不肯接受,如今那匹馬就在山莊的馬廄裏,有專門的馬夫照看,隨時等候瀟振的召喚。
瀟振想用最短的時間見到冷劍便不得不依靠青兒日行千裏的天賦。
穆伯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等等——”
易曉寒突然叫住穆伯,因為他還有一件更要緊的事需要穆伯去處理。
從他確認冷劍沒有對小秋下殺手那一刻他便想通了一件事,這讓他感覺自己心頭仿佛被人刺了一劍,此刻再也抑製不住渾身湧現的驚人殺氣。
他是易水山莊的莊主,掌管著江湖幾乎半數的殺手,手握千百人的生死,雖然他從來不去介入江湖鬥爭,但是如今卻有人把心思打到他的頭上,讓他如何不怒!
穆伯竟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公子如此生氣。
這也難怪,此時種種跡象都表明小秋失蹤的背後必定有個大陰謀,雖說小秋擅自接任務,違反了山莊規定,但是他好歹還算是易水山莊走出去的人,易曉寒很難不去相信這個事背後有人意指易水山莊。
既然對手出了招,他水寒公子自然是要接著。
“穆伯,你親自走一趟江南秋家,跟他們解釋清楚,這件事易水山莊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易曉寒首先要做的便是穩住江南秋家。
“公子,恐怕秋家不會善罷甘休……”穆伯突然住口了,太久沒有見到公子發怒讓他有些失神,竟然險些忘記了自家公子的性子。
公子一旦發令,隻要執行就好,不必質疑,因為他還沒有發現天下還有哪個人比公子更聰明。
“等等,穆伯。”
易曉寒再次叫住穆伯。
低頭沉思了片刻,他接著命令道:“讓暗部的人準備行動。”
穆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這個代價會不會太大了?”
易曉寒道:“任何代價的付出都是有意義的。”
————
同一條路,同一間茶館,茶館裏還是那個老人,他的手藝還是那麼精湛。
一壺一壺的開水被倒出,如行雲流水一般,突然,老人的動作有了停頓,導致最後一壺水灑了些許。但是老人竟然沒有發現,因為此刻他的目光正被路上一個身影給吸引住了。
老人一眼就認出那個身影正是兩天前在此地等人的那個客人,他又來了,但是老人知道此刻這位客人絕對沒有心情在此地等人,因為客人騎著一匹快馬,老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快的馬匹,青色的快馬好似一陣風。
似風卻不是風,它的速度和終究還是和風還差太多,可這已經是天下最快的馬了。
但若是疾風可乘,瀟振必乘風而行。
青色的駿馬早已傷痕累累,馬背上一道道猩紅的傷痕觸目驚心,可是主人凶狠的皮鞭依然無情的抽打著它。
每一鞭子抽下,青馬都會快上幾分,在這般鞭策之下,即便是最普通的駑馬,此刻也能跑出了千裏馬的雄姿。
更何況這是易水山莊莊主最得意的千裏良駒。
可是瀟振依然覺得它太慢,因為快馬和他的心相比確實太慢,畢竟他的心早就越過山林飛到了漠風那裏。
沒有人能想像瀟振從易水山莊到漠風的小屋用了多久。他曾經為了殺一人而一日追擊千裏,可是今日為了漠風他能跑的更快,快到任誰都不敢相信他創造的速度。
畢竟殺人和救人不同,人活著就有無盡的可能,而一旦死了,一切都成空。
茶館老人目睹瀟振匆匆飛馳而過,然後默默地把已經準備了一天的美酒收起來,他從不飲酒,但是為了這壇美酒可費了不少功夫,最後還是出了一錢銀子才從隔壁村老李頭那裏買來,正經的二十年的女兒紅。
老人有一種直覺,那個貴人還會再來,那個時候他將拿出這壇女兒紅。
——
進入山地的路騎不了快馬,瀟振隻好下馬飛奔,崎嶇的山林在他腳下如履平地。
這是一條他很熟悉的小路,可以說除了漠風,他是唯一一個可以閉著眼睛都能走到小木屋的人。
此刻他的眼睛比任何時候瞪得都大,神經比任何時候繃得都緊,感知比任何時候都敏銳,腳步比任何時候都快,所以他隻用了不到平時五分之一的時間就來到了小木屋所在的山穀。
山穀裏依然吹著熟悉的寒風,但是瀟振卻發現今天的山風有些不同往日,風中夾雜著不幹淨的味道。仿佛美酒染上香料,白練墜入塵埃。
突然——瀟振停住了腳步,因為他從風中嗅到了血腥味,雖然很淡,但是絕對不止是一個人的血。
附近不久前死了人,死了很多人,很可能漠風就是其中之一。
瀟振心頭一緊,好像被人抓住了心髒,慘白的臉色幾乎要滲出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