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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受傷的風(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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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小屋,那股血腥味越重,瀟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是漠風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朋友,而漠風也是能讓他唯一完全信任的朋友。

當一個人成為了另一個人生命中的唯一,那麼這個人就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漠風的這間小屋他來過很多次,而且每次他都希望漠風可以不再整天待在這裏,他希望漠風能多走出去。然而,這次他卻盼著漠風好好的待在裏麵。

沉默也罷!睡覺也罷!總之要待在屋裏。

逼近小屋,瀟振卻突然感知到小屋裏有另外一個人存在,屋裏有兩個人,而且氣息都很微弱。

瀟振心頭一緊,幾乎要立刻衝進去,同時全身的肌肉收緊,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

瀟振一邊輕輕靠近小屋,一邊從腰間抽出一柄兩指寬的軟劍,劍軟如絲帛,柔可繞指,劍身幾乎透明。

劍名繞指柔,是瀟振賴以成名的另一件兵器,但是在江湖卻鮮有人識得,和冷劍一樣,這柄劍隻存在於大家的聲傳之中。

小屋裏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似有人在翻箱倒櫃。不過屋裏的腳步聲很輕,步伐也極其混亂,踏步輕重不一。

顯然裏麵的人並不是武功高手。

砰——的一聲,瀟振衝進小屋。

雖然他剛才有了很多猜測,但是打開房門的一瞬間,瀟振才意識到一切早已超出自己的設想,不但如此,麵對眼前的場景,他感到從未有過的迷茫,震驚。

小屋基本還保持著原本的狀態,桌子,凳子,還有漠風唯一喜歡吃的白麵饅頭,甚至那盞油燈裏的油還是他上次離開時添加的。

然而,除此之外,其他的狀況又讓他覺得自己來到了一間陌生的小屋。

小屋裏何時這麼混亂過?又何時出現過外人?漠風又何曾如此任人擺布?

很快瀟振就找到了發生這一切的原因。

——對於一個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主人,他的屋子裏發生什麼都說得通。

瀟振一眼就看到了漠風,接著心頭一震,他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入眼處,漠風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任人擺布,臉色蒼白如雪,腹部被鮮血浸濕,綻放如紅梅。

這不是最讓瀟振驚訝的情況,他能料到漠風會受傷,也能料到敵人或許還未離去,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料不到敵人會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

或許那個女孩並不是敵人。瀟振能看得出來在他闖進屋子前,女孩一直在努力為漠風止血,盡管在他看來女孩所做的努力很徒勞。

女孩不是敵人。

否則他豈非早在衝進小屋後立刻便取了女孩的性命。

不過——另一個更大的困惑出現在了瀟振的心頭。

漠風怎麼會接受其他人在自己的小屋?或者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在瀟振眼中,這是一個渾身浴血的堅強女孩,此刻正在幫漠風止血,很專注,不過手法極其差勁,但是她並沒有放棄。此刻看到有人闖進來,立刻就拔出漠風的佩劍回身撲向瀟振。

瀟振本想了結了女孩的生命,在他看到女孩的雙目後便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明亮的眼眸裏有決絕,也有勇氣,唯缺恐懼。

這時一個不一樣的女孩。

瀟振迅速出手製伏女孩,然後立刻為漠風治療。

瀟振知道自己一時間根本搞不清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甚至想不出什麼人能傷得了漠風。他也不知道這個小女孩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漠風的屋子裏?

他隻能先把漠風救醒,然後讓漠風告訴他一切,或許那個女孩也知道些什麼,但是看她緊閉著雙眼在那裏發抖,瀟振覺得自己無法從她那裏得到詳細的情況。

————

漠風很快就醒了,至少他自己覺得自己並沒有昏睡太久。

而且當他有意識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自己得救了。因為若非得救,自己應該已經死了。

所以他醒過來時,看到眼前的一切都認為理所當然,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已到了何時。

漠風還未睜眼,就先聞到了酒味,很刺鼻也很熟悉。

然後他就看到了瀟振的身影。

“你還是不肯戒酒!”

瀟振飲完杯中最後一滴美酒,回頭對漠風露出微笑。

“人生可以無飯,卻不可無酒。無飯還有七日可活,無酒三日就熬不過去。”

瀟振在不接任務時,不喝水,隻飲酒。

漠風不再說話,甚至都沒有去問瀟振為何會救下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不需要知道已經發生的一切。

他隻想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所以他開始在第一時間進行自我檢查。

對於漠風的隻字不提,瀟鎮並不在意,他也不需要漠風開口告訴他什麼,因為他早已經知曉了漠風在溪邊發生的一切。

瀟振的耳朵在漠風這裏沒有什麼用途,幸好他還有一雙異於常人的眼睛可以去看,大多時候自己的親眼所見要比耳朵聽到的更真實。

其實漠風最後和敵人交手的戰場很好找,瀟振處理好他的傷口便沿著血跡走出了木屋,這時從溪邊吹來陣陣血腥味。

血跡也來自那裏,顯然戰場就在溪流邊。

循著痕跡走。

瀟振首先看到了漠風用過的魚竿,因為這根魚竿正是他送給漠風的,看到魚竿瀟振有些許驚愕,但是也鬆了一口氣。

他竟然已經喜歡上釣魚了!

瀟振把自己最鍾愛的銀絲絞留給漠風,目的正是如此。

沒有人比瀟振更了解漠風,也沒有人比瀟振更希望漠風做出改變,為此他做出過很多努力,直到今日他才心有所慰。

看到魚竿的同時,瀟振也見到了倒在那裏的七具屍體,漠風根本就沒有收拾殘局的習慣,這樣會帶來潛在的威脅,瀟振覺得有必要囑咐漠風幾句,哪怕是他壓根就不在乎。

再此之前,瀟振要做的就是清理好一切。

屍體們穿著相同的衣服,武器也一樣,瀟振隻一眼就看出這些人竟是一群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

當他仔細辨認過這些屍體後,瀟振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他發現自己竟識別不出這批人的來路,從衣飾到武器的鍛造者,都不是道上貨。現在他隻可以確定一件事——他們絕對是一批新人,而且是一群很厲害的新人。

他又仔細察看了這七個人的雙手和筋骨,手指有力,筋骨紮實,顯然他們都是為殺人而進行了非常殘酷的訓練。

目前瀟振還想不到江湖上誰能為這件事負責,而他都看不出對方的身份便表示這是一個暗中新發展起來的勢力。

真正的威脅都來自於未知。這是瀟振多年來在江湖上闖蕩所學到的最重要的一個法則。

尤其是那些新手,他們存在最直接的威脅便是他們這些道上的老人,一代新人換舊顏,在殺手界進行的尤其殘酷。

——江湖從來都不好混,殺手從來都不好當。

歎了口氣,瀟振便開始小心翼翼的清理現場。

五個因自相殘殺而死的殺手被他故意丟在溪流下遊,而那兩個死在冷劍劍下的殺手卻被他給燒掉了,屍骨無存,並且取走了這些人身上的武器和衣物,因為他需要查查這些人的底。

瀟振既然看到了屍體,當然也看到了漠風是如何殺掉他們的。

瀟振當然沒有在暗處親眼目睹這一切,否則他又怎麼會讓漠風受傷。

沒有人知道瀟振其實有一個天賦,一種所有捕快都夢寐以求的天賦。

——他可以憑借現場極其細微的蛛絲馬跡還原整個事件發生的經過。

現場一共七具屍體,有六具屍體在水裏,他們幾乎死在一起。另外一個死在一旁,而且這個人的傷口最整齊,瀟振認得出那是冷劍的風格。

然而另外六具屍體的傷口就值得尋味了,這六個人中隻有一個人是死在冷劍之下,且一劍斃命,但是其餘五人竟都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內鬥發生在一瞬間,因為他們所有人的傷口四周的肌肉都完好無損,他們是在毫無防備之下就被同伴暗殺。

什麼原因會讓幾個新手在麵對冷劍時還想著除掉自己人?

——很顯然,出刀的那一刻他們把自己身邊的人當成了競爭者。

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在冷劍麵前絲毫不膽怯,甚至不惜冒險先殺自己人?或者說他們從何處得來自信憑自己一人也能殺掉鼎鼎大名的冷劍?

——隻有一個原因,在他們遇到冷劍時,冷劍已經威脅不了他們了。

接著又有新的謎團在瀟振心中形成。

——漠風的傷從何處而來?

——這些殺手從何而來?

瀟振很快就搞清了第二個謎團。

他去了溪流對岸,看到了那個莊子裏發生的一切,而那一切解答了他心中很多的疑惑,包括那個小女孩的來曆。

瀟振回想起可能在漠風身上發生的一切。低頭掃了一眼發呆的漠風,沉吟片刻,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不該管那個莊子的閑事!”

漠風抬眼,道:“既然被我遇見了,身為一個殺手,我必須維護殺手的名聲。”

瀟振思索道:“這是一批新手,他們的所有行動都是背後之人受命的,他們根本不算是殺手,隻能算是一件嗜血的兵器。”

漠風皺眉道:“現在殺手這一行越來越不好幹了,黑白兩道都容不下我們。”

瀟振坐到一旁的桌子前,品了一杯清酒,失笑道:“自從殺手這一行產生以來便是如此,可那麼多的前輩們不是一樣生存過來了。”

“可是——不也沒有人知道多少前輩和我做過一樣的努力。”漠風有時候很倔強,他想的不多,所以做的就相對變多了。

瀟振不想和漠風爭執什麼,看到他在檢查身上的傷口,心中謎團再次湧起。

“你的傷是從哪裏來的?”瀟振思索,皺眉,接著說道。“你的皮外傷雖是新裂開,但是內髒的創傷應該是舊傷,正是這道舊傷讓你幾乎喪命,還有——你的傷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不得不說,瀟振的天賦給了他更準確的判斷,他早就能確定漠風的受傷和遇到那些殺手僅僅是個巧合。

漠風神色一暗,目光遊離,答道:“我遇上了一把刀,一把比我遇到過的所有的劍都要快的刀。”

瀟振打斷道:“我知道天下間能在你身上留下那種傷口的人隻有那個捕快。我是想知道你在哪裏遇上了他?他何時來了這裏?具體情況如何?”

漠風並沒有說太多,隻是把他和溫柔交手的過程提了幾句。瀟振也隻能推測溫柔的出現隻是一個巧合。

“幸好溫柔的目標不是你,否則你此刻就該在刑部大牢裏養傷了。”

“溫柔的刀很鋒利,江湖上少有人能與之匹敵。即便是我也唯恐避之不及。”

然而,有一點卻是他們倆都沒有想到的。

——溫柔也受了些許的傷。

事實上在麵對冷劍時,溫柔並沒有全力出刀,而漠風卻沒有半分留情,冷劍的全力一劍豈是那麼容易阻擋?

“連溫柔一刀都重現江湖了!這說明最近江湖上很不太平,短期內你還是不要出去活動了,這裏還算安全,你在這裏先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