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
這位顧潛倒是認得,父親袍澤在抄家時讓他拚死帶出來的小姑娘,頗有幾分容貌和氣力,入府給他當了侍從。
青雀眼皮發腫,明顯是哭過幾次,幾次張口才道:“那位師師姑娘當真好看,少爺用身家買來的,多金貴!”
“我昨日去和張衙內理論了一番,沒罵過他家七張嘴,沒忍住打了人,又賠了銀子這才回來。”
平複下心情,顧潛隻覺還能接受,畢竟沒了錢和房子人居然沒跑,早出乎他上一輩子的認知。
“如今隻是個破落戶,當不起這一聲少爺。”
老朱家開局一個碗,自己好歹是個穿越戶,怎麼也不能混差了吧。
“少爺莫不是以為青雀是勢利小人,還是少爺嫌棄青雀?”
青雀變了臉色,一邊說著一邊貼近,將顧潛嚇得像個雛兒似的往床角鑽。
停下動作,青雀從懷裏取出一根簪子,又摸出幾粒碎銀,一同丟到桌上。
“你做什麼?”
“這枚簪子是少爺送給青雀的禮物,現在便還給少爺了。”
顧潛想笑,開口道:“不讓你叫我少爺隻是謙虛一下,你喜歡繼續叫便是。”
“當真?”
青雀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又歡天喜地地去拿簪子,似乎方才賭氣的不是她。
一隻大手搶先拿過簪子,青雀眼巴巴地看著,滿是幽怨。
自己少爺八成是生氣了,想將簪子要回去,說不定還要送給那隻金絲雀師師姑娘。
不料下一刻,顧潛親手給她插上簪子,打量後滿意地點點頭。
“藏著不戴,這簪子還有何用?”
沒來得及心中竊喜,她餘光便瞥見宋師師正站在門口,有些發怔地看著兩人。
顧潛摸摸鼻子,當下氣氛有些微妙,自己還是不要出聲的好。
“顧,顧郎,我方才去尋了份短工,那家小姐賒了二錢銀子。”
宋師師臉上擠出幾分笑意,越過青雀將碎銀遞過來。
“青雀姐,顧哥兒剛醒,讓他清靜清靜吧。”
青雀臉紅到耳朵根,低頭應了一聲,跟在宋師師身後出了房門。
不去多想,顧潛心中有了些打算。
原主和他同名同姓,大豐國一個沒落將門之後,父母前幾年相繼過世,徒留一座府宅和還算豐厚的家底,再就是青雀。
前日喝多了酒,加上色心大起,居然做出了那等荒唐事。結果和官差拉扯時磕了腦袋,回家沒多久便斷了氣……
“顧哥兒,快開門!”
一道聲音在院外響起,卻是原主的至交李新年在院外叫門。
莫不是看自己沒落,來看笑話的?不過本就是酒肉朋友,不見又如何。
喊了許久也沒人去開門,李新年心一橫便想翻牆進來,下一秒就臉色大變。
“啊呀,雀兒姐,姑奶奶你把劍放下,這多嚇人啊!”
“咳咳——”
顧潛終是有些耐不住,推開房門走了出來,陽光將他照的有些恍惚。
“顧哥兒,快些躲風頭去,昨日你截下那位郡丞之女的事,已經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