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明鑒。”
顧潛一拱手，幾錠銀子從袖口中滑落出來。
小官差臉色稍微一變，卻是推開銀子直視顧潛眼睛。
“沒記錯的話，你先前似乎是個浪蕩子？”
“確實如此。”
冷笑一聲，小官差一擺袖子，“都敢劫囚車！我若是批了武器給你，豈不是置城中百姓於險地乎！”
說的他手中劍忽的出鞘，架在顧潛脖頸處。
不想顧潛絲毫不懼，笑聲頗為刺耳，惹得小官差越發麵色不善。
“險地…險地？小官爺豈不知城中那些個潑皮賊首，早大開殺戒了！”
顧潛一拍桌案俯下身，湊近些冷聲道：“官老爺，你們不去摻和這渾水便算了，武器也不願借與我等去殺賊麼！”
小官差手裏劍哐當落在地上，渾身都發抖起來，咬牙道：“你們說的——”
“官爺，我陸家上下二十六口，隻有我被顧公子一行人救下來幸免於難……”
“不可能！錢曲，外麵情況如何？”
“大人，方才有潑皮前來鬧事，已經被吾等殺退了。”
錢曲拱手，臉上被砍開一道口子，此刻還在流血。
顧潛心裏卻是明白，剛才那些狗夫是留了尾巴跟在身後的，定是他們去報信帶人來的。
“府衙那些人都是吃幹飯的嗎！”
“大人，那是個官老爺，早早便出城了……”
“混賬！混賬！這些個沒卵的玩意兒！”
小官差暴跳如雷，打砸一番之後終於冷靜下來。
“你等都跟我來，今日府庫中的各式刀兵，諸位盡管用便是。”
說到這裏他突然一頓，顯得有些失落。
“罷了，每人拿幾件吧，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出城…總好過讓蠻子占了去。”
他自然知道內憂外患打不贏蠻子的道理，可如今大豐有這種情況的不是一州一郡，逃去內地也隻是苟活。
“還好，小爺總算有些血氣。”
顧潛心中微動，這是他到如今見到的第一個還沒爛透的官兒，隻是他活不了多久。
“後院還有些快馬，你們先行出城吧。”
“先殺賊，再出城。”
小官差臉色慍怒，“官府刑事，旁人不可插手。爾等莫不是看不起我這個官家子！”
他轉身沒再去看顧潛的神色，而是對走進坊內的官差們抱拳道：“諸位當中還有帶卵好漢的話，請隨我一同誅殺惡徒！”
“老子老早就想弄了那個堂口！驢草的上次欠我五錢銀子不還！”
“是極是極，李老二那狗輩，上次撞了老子還沒賠錢呢。”
七八個官差低下頭，沒去爭辯。
餘下的不過十二位，其中還有一名老朽，佝僂身子背著張弓，顯得有些滑稽。
“好！大豐果然還有血性兒郎的！”
府門前開始有些哄鬧起來，小官差拔刀出鞘上前踢開門，幹淨利落地砍倒兩個。
一眾狗夫頓時被嚇得退後幾步，隔老遠開始罵了起來，那老漢彎弓便射，有些準頭，卻氣力不足隻射進女人眼睛裏。
“趙娘娘！”
人群騷亂，幾名死忠拿著棍棒衝上來，又被打退回去。
“呸，姓趙的直賊娘，變了瞎眼狗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