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當即打破了僵持的局麵，那位趙娘娘聲嘶力竭地咆哮起來，狗夫們也隻能硬著頭皮衝向府門。
顧潛等人一時撤不出去，索性也拿著武器，時刻提防翻牆而入的狗夫。
一聲慘叫，卻是那位陸家千金被兩個狗夫打倒在地，接著棍棒絲毫不憐香惜玉地砸了下去。
眾人都自顧不暇，隻有顧潛在青雀的保護下還算安全，當即抽身出劍架開兩個狗夫。
自己也不是沒打過架，前世在十幾歲的年紀，被大了快一輪的社會青年堵在牆角，給了錢依舊被打的頭破血流，咬牙撿著塊磚頭死命揮舞打傷幾個。
總算眼下也沒駭破膽尿褲衩，顧潛心中突然出現個古怪念頭。
略微出神，他驚覺眼前一把細劍向臉麵刺來，卻是名狗夫換了陸弦月的武器，如何都躲不過了！
“叮！”
顧潛冒出一身冷汗，扭頭正是那位白淨小公子擋下一劍，虎口已經迸裂。
又是一劍一棒左右齊上，顧北歌挑開棍子，那柄劍停在眼前，緊接著狗夫倒頭就睡。
原來是顧潛一劍刺進了他的心口，幾下又刺倒另外一個。
兩人都後怕地癱坐在地，顧潛給陸弦月翻了個身，見她隻是疼昏過去，也就放心下來。
顧北歌皺了眉頭，想要開口又不知該怎麼稱呼，二人同姓，難不成還要喚一聲族兄？
“你也讀過書，豈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抽抽嘴，顧潛用關愛製杖兒童的目光看過來。
“你若是說君子不救，我還當你有些腦子，隻是不好使。”
“你！”
顧北歌氣得牙癢癢，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
官坊內外，已經多了二十幾條屍體，陽春堂的一眾狗夫被殺的膽寒，終於退去。
青雀殺了三個，而那位李白鳶卻是殺了四個，讓顧潛有些忌憚。
手傷未愈便如此生猛，好在是敵非友，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也得小心些。
“老唐去了……”
錢曲蹲下身探了老漢的鼻息，滿臉苦澀道。
“恭送！”
小官差鄭重地行了大禮，轉過身肩頭微微聳動，眼前景象已經看不清了。
他突然想起被撿回家那天，外麵飄著大雪，老唐含淚殺了自家老掉牙的看門黃狗，給他煲了一鍋熱騰騰的狗湯。
“爺們兒夠苦了，可不能讓娃兒步了後塵。”
老唐帶著束脩給他找了個老先生，先生是個狂徒，總說著大豐既倒的胡話，後來聽說被殺頭了。
先生待他大抵是不錯的，同吃同住，毫不吝嗇一生所學。
他自覺有些才學，卻不想讓世家子的狗屁文章踩在了腳下，好在前任官差慧眼識珠，又掛職做了數年才堪堪轉正。
可是這才沒過兩年好日子，北蠻又打過來了，那位天子嚇得想去求和，卻被國丈痛打了一頓，然後便吃了幾場敗仗。
沒人怪國丈，老家夥沒活兩年便一命嗚呼，死前還大呼北伐，聽著前線又打敗仗吐血而亡。
坊間有傳言，是國師讓少帝壓了兵糧，才讓前線孤立無援被一舉殲滅，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便是。
他隻記著老唐和先生的教誨，不求他做個好人，問心無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