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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不能告訴我太多,但他承認,已經跟招募勘探隊員的人碰過幾次麵。他跟他們談了很久,相信這是個正確的決定,是一種榮譽。並非所有人都被錄用——有的遭到拒絕,另一些則中途退出。而我指出,一定也有人對自己的行為產生懷疑,卻為時已晚。當時,我對X區域的了解僅限於官方關於環境災變的模糊陳述,以及各種傳聞和小道消息。至於危險?我不太確定,隻知道自己腦中想的是:我丈夫要離開我,而且隱瞞了好幾個星期。我還不知道催眠和調節反射的事,因此並不曾想到,他或許是在會麵過程中遭人設計,變得較易受鼓動。

我以深深的沉默作答。他在我臉上搜尋,希望看到期待中的表情。他轉過身,坐到沙發裏,而我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紅酒,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我們長久地保持著這一狀態。

稍後,他又開始說——關於他所了解的X區域,以及他現在的工作如何缺乏意義,他需要新的挑戰。但我並沒有細聽。我在想著自己平庸的工作。我在想著野外。我很疑惑自己為何沒有像他那樣:夢想去另一個地方,並策劃如何前往。那一刻,我無法真正責怪他。我不是有時也會去野外實地考察嗎?也許並沒有一去幾個月,但本質上是一樣的。

等我感受到這件事的真實性,爭執隨之而來。但我決不乞求。我從未求他留下。我做不到。他或許還認為,離開反而能拯救我們的婚姻,能讓我們更加親密。我不知道。我毫無頭緒。有些事我永遠都不擅長。

但當我站在心理學家的屍體邊,眺望著海洋,我明白,丈夫的日記正等著我,很快我就會知道他在此地遭遇了何種噩夢。我也明白,我依然強烈地責怪他作出這一決定……然而即便如此,我內心中已開始相信,除了X區域,我別無所屬。

我逗留得太久,不得不在黑暗中返回大本營。假如保持穩定的步速,或許能在午夜前抵達。考慮到先前與勘測員的對話,在意料之外的時刻到達有一定的優勢。出於某些原因,我相信不宜在燈塔過夜。或許隻是因為看到心理學家古怪的傷口,或許我仍感覺有某種存在盤踞於此,但無論如何,我收拾起背包,裝滿補給品,並將丈夫的日記也塞進去,然後便立即出發了。我身後是燈塔越發陰沉肅穆的輪廓,事實上,它已不再是燈塔,而像是收藏遺物的容器。當我回頭凝望,可以看到一團淡淡的綠光,嵌在沙丘的曲線之間,於是我更下定決心要遠離此處。那是躺在沙灘上的心理學家,她傷口的熒光比先前更加強烈。如果將這一現象歸因於某種更為熾烈激進的生命形態,未免有點經不起推敲。我聯想到她在日誌中抄錄的另一段話:知曉你名字的火焰於扼殺之果所在處燃燒,其黑色火舌將占有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