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你一輩子，死?了化成鬼來尋你！挖你的心吃你的肉也不能釋懷！就為愛過你，她自恨自悔，困在奈何橋過不去，生生世?世?不能轉世?投胎！天下的和?尚道士，景教、黃教……什麼秘法宗門我沒替你請過？哪個高僧大德尋得到她的魂靈？她元神散盡，永墮無間地獄，受烈火焚身?，就因為愛過你錯信你！”
李璵什麼都?顧不得，瑟縮地滿地嗅聞，搜索那甜蜜的氣?息，終於找到，忙捧起?來貪婪的呼吸。
——那是一片靜謐的草地。
陽光溫柔，溪水清亮，細細碎碎的小花臨風招搖。
杜若跪在地上?，雙手捧起?溪水回頭笑。
“殿下真好看。”
李璵笑得滿足，“再好看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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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山殿，二層寢室。
赤金香爐嫋嫋散出質地純正?的龍涎香，張良娣看一眼在幻境中安寧平和?的李璵，輕輕放下杏子紅的床帳。
果兒像她的影子，無聲無息站在極近處。
“自古以來，主弱則臣強。”
張良娣聽果兒細細道明龍池殿中情形，頗有些動容。
“聖人年邁，阿翁左防右防還是沒能防住楊釗，讓這條蛇鑽進去，等他?吃飽肚皮，就該對著太子吐蛇信子了。咱們要早做防備才是。”
“奴婢也是這麼想。”
果兒抬起?頭，遺憾地歎口氣?。
“奴婢聽說，三庶人闖宮那回，起?先大夥兒都?不知?道闖進去的是廢太子，嚇得手抖腳軟，以為真有反賊，必要血濺當場，那兵部侍郎年紀大了，空有殉國之心，卻無力肉搏，隻?能哀哀躲在柱子後頭歎息。眾人之中，唯有聖人豪氣?衝天，反過來撫慰站班的宮女。後來她們下了值，在值房抱頭大哭，說生逢這樣英主，幾代?人都?沾福氣?。”
初春的風略帶寒氣?，穿過仁山殿二樓南北通透的穿堂，拂動簷角掛的挑鈴，像樂女精湛的演奏，帶出美妙清緩的韻律。
“都?是人，誰比誰高貴？”
張良娣對果兒乍然流露的崇敬之情感到可笑。
“興許換你坐在那個位置上?，倒比聖人強些！”
果兒大驚失色，一骨碌出溜到地上?。
“這……奴婢豈敢……”
張良娣揮手打斷他?。
“你瞧我代?筆那篇祭文，不還博得了李將軍一家的讚譽眼淚嗎？都?是我寫的，借太子的嘴發出來，世?人便唏噓慨歎，說太子與王將軍深情厚誼令人感佩。換成是我署名刊發，我也與王將軍從小熟識，彼此了解，他?的誌向我也知?道，他?抑鬱而死?，我也惋惜，為何就沒人鼓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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