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送去的膳食,是晉朔帝親手擬的單子。
還有那些從城中搜羅來的有趣玩意兒,如流水一般送入了那屋中。
縣令越發放了心,待這位見不得麵的姑娘也就越加上心了。
他坐在廳中,命人將食物呈上來,衝大皇子笑道:“此物是那位姑娘點了名要吃的,不似咱們這邊的吃食,嚐著很是新鮮,大皇子且嚐一嚐?”
大皇子卻驀地打翻了那碗碟,沉著臉站起身來,一言不發。
他都不曾從父皇這裏享過這般溫情。
“什麼那位姑娘……我從前都未見過她,隻怕是路邊撿來的不知道什麼玩意兒,這等卑賤之身,也妄想……”
大皇子話還沒說完,太子驟然起身,抬手便是一巴掌。
祁瀚咬牙切齒:“你住嘴。”
縣令一下傻了眼,手忙腳亂正待勸一勸。
大皇子卻已是怒極,一下撲在祁瀚的身上,二人拳腳相加,就這樣打起來了。
這二人打得不可開交,等侍衛來拉扯時,他們見那縣令還傻站在一旁。
好端端的,提表妹作什麼?竟敢讓表妹擔這樣的名聲!
祁瀚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按著縣令也是一頓打。
大皇子冷笑一聲,倒也看不慣那縣令這般狗腿,言語間捧著那姑娘,上去也是一頓打。
縣令渾然不知,為何戰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時抱頭不顧腳,抱腳又顧不得頭,連聲:“哎喲哎喲……”
侍衛:“……”
這廂屋子裏,晉朔帝疊了手中的紙,置於燭火上燃了。
他頭也不回地問床榻上的鍾念月:“今日晨間醒來,為何又哭了?”
鍾念月的身體今日又好了許多,她正懶怠地倚著靠枕,光明正大地享受著皇帝才有的待遇,一邊喝茶,一邊玩貼畫。
她聞聲不由歪頭:“我哭了?”
“嗯。”
不止是又哭了。
這回還哭得極是傷心,揪著他的領子,像是氣都喘不過來。
他便隻有按住她的背脊,輕輕撫去,可怎麼也撫不住淚水。
誰也不曾這樣不識趣,在他跟前哭起來就沒個頭尾。
還非要揪著他不放。
於是晉朔帝頭一回這樣哄不住一個人。
“想爹娘了吧。”鍾念月低聲道。
晉朔帝曾聽惠妃提起過,鍾念月的母親萬氏每年入冬,便要去寺廟中住上一段時日,如今還未回來呢。
這鍾大人又整日忙於刑部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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