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也會給你。”
頌顏捂著雙邊臉頰，笑了一瞬，“大人……”
雖然山魅並未點明，但明埃已知自己該如何做。
他並指為刀，對著自己的腿，切下了一段。
他原身春雎，便是一株千年的桃花樹。
而這雙腿，便是無數根脈擰成。
他一半的樹根，那是上乘的修煉法寶，能提升人三層境界，當然，也能活死人肉白骨。
他將樹根在手心裏一撮，很快，成了一團棕色的氣體，將之喂給了齊倒。
春雎這樹根還會恢複的，隻是，需要等個幾萬年了。
他想，既要證明自己愛過，總不能沒有證據。
至少，齊倒還欠他一命，何時說起來，都不能不理他。
山魅矜傲一笑，“佛家有雲緣深緣淺，其實他能遇見你，也算是他之幸。”
明埃冷汗浸滿了額頭，他摸了摸齊倒的頭發，道:“想來佛法救不了我，隻有他能。”
齊倒的手指動了動，眉心蹙起，低聲喚了一句:“阿暮。”
*
顧舊隻身來到妖際，他沒有讓千江跟著。
這一行，多半要死在路上。
妖際中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原始叢林，但凡是普通人來了，想必都會被這裏嚇退。
就連小型的動物都是不多的。
天色已晚，顧舊突然瞧見了一隻巨大的老虎，正啃食著什麼東西。
他不敢驚擾老虎，溜著邊走。
誰知，那老虎居然就突然站了起來，肉眼可見變化成了人類的樣子。
虎妖一轉頭，恰好看見了他。
“僵屍？”那虎妖居然長得很好看，有一種粗獷之美，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角。
他身下是一具犬妖的骨頭，已經吃得極幹淨。
顧舊從他眼神裏看出了貪欲，知道這東西定然是不好惹。
他撒腿就跑，邁過了無數藤蔓和樹根。
可是，一個僵屍怎麼跑得過老虎？
不消三步，他就被摁在了地上。
虎妖又舔了一下舌頭，蜜色的臉頰逼近了顧舊，細細審視。
虎妖粗厚的手掌翻過來，用指節蹭了蹭顧舊的耳垂。
“挺軟的。”他的聲音很粗糙，像他皮膚一樣摩擦過顧舊的耳畔。
“小僵屍，誰養得你，把你供養得這樣嬌軟？”
顧舊控製不住有些哆嗦，想跑，卻被摁得死死的，虎妖的爪子快把他的胸骨摁碎了。
“你跟了我吧，在這裏沒人敢欺負你。”
說著，他一把提起顧舊的前襟，像拎物件一樣，平著拎起他回到虎穴。
突然，他覺得大腿刺痛了一下。
低頭一瞧，才看見腿上被豁開了一尺長的刀傷。
虎妖倒抽了一口冷氣，“嘶……還挺厲害的。”
顧舊又要提刀往他肚子上劃，但是，虎妖的傷痕居然瞬間自己閉合了。
而虎妖一瞪眼，那刀子就在顧舊手裏化成了一攤水，順著手滴滴答答流淌下去。
虎妖笑得很沉悶，將顧舊扔在地上，“我突然覺得，你很有意思，我忍不到回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