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倒僵住了,他感受到冰涼的鳳骨鎖,穿過他的脖頸,連接到顧舊的脖頸。
“沒想到,你還是那麼喜歡捆我。”齊倒掙了一下,“這倒省了我的事。”
他說著,便撕開了顧舊的衣裳。
他是那樣大一隻鹿妖,若是他站起來,顧舊恐怕都夠不到他的腦袋。
“你不怕我嗎?”他的眼睛突然發出了綠光,極為森然可怖,“我身體裏的噬神砂會讓我更暴虐,我會撕爛你。”
他現在早不是曾經那個良善的妖精,在妖際之中,他的獸性會更加猖獗。
顧舊卻摸了摸他的眼睛,細密纖長的睫毛手感柔軟。
“我說過,你的眼睛,和天際的極光相似,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東西。”
“你不必再嚇我,即便你一輩子變不回人形,我也喜歡的。”
“你怎樣對我,都是我欠你的,不用歉疚。”
說著,他輕輕吻過齊倒的眼睛,又捋了捋他潔白的獸耳。
他將手指插入齊倒的白發裏,雙手虔誠撫摸他的頭發,額頭輕輕與之相抵。
“別不要我……”他輕輕抽泣,“齊倒,你怎麼對我都好,求求你,別不要我。”
齊倒吞咽了一聲,深深歎了口氣。
他再也沒有忍住,沒有哪個雄性都忍住這樣獻祭般的示愛。
山洞裏充斥著顧舊難耐的叫聲,低喘、嚎啕、激烈糾纏,持續了幾日,卻獨獨沒有求饒聲。
野獸的情欲是那樣難以滿足,顧舊多少次昏死,又多少次被折磨醒。
齊倒哭得也很厲害,他控製不住自己,卻又覺得傷害阿暮,比他自己死了還難受。
這個傻子,居然把自己和他鎖在一起,在劫難逃。
齊倒長久以來不出山洞,隻將救治妖族的血,濾過噬神砂放在洞口,正是因為自己的獸性。
他從未想過,頌顏會把阿暮送到這裏來。
終於,在一場纏綿的雨水過去,有些微弱的陽光灑下了洞口。
顧舊睜開眼,感覺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
他伸手順著脖子上的鳳骨鎖摸過去,還好,發覺自己被圈在鹿身的懷裏。
齊倒沒有走,一枚鳳骨鎖可以鎖得住他。
那一切也是值得。
他們是一類人,寧可被傷害,也要對方留在自己身邊。
“你醒了?”齊倒聲音沙啞。
“嗯。”顧舊氣息微弱,用臉蹭了蹭他的皮毛。
齊倒的獸性發完,自然要清醒些,“我……”
“別說對不起。”顧舊捏住他的嘴,“既然是我願意,就沒有什麼好對不起。”
“你走吧,我恨死自己了。”齊倒落下淺綠的眼淚,滴落在積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