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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一局25 鬼嬰啼(1 / 1)

陸一笙再次後退一步,他右手置於胸前,結了一個蓮花印。“三五青天,九七黃土,回溯怨咒,往事如我現。”說著,兩人腳步未動,周圍景物自動,一切又被拉入天旋地轉中。

“呼呼”是呼嘯刺骨的寒風。

“好冷,好餓,又想起那種孤獨的躺在黑黑的壁櫥中枯萎的感覺。”鬼嬰把自己縮成一團,掛在窗台外頭,朝裏麵覷。

屋內燭火瑩瑩,溫暖如春,一對夫妻正逗弄著新生的嬰兒。那嬰兒長得虎頭虎腦,穿著小花衣,戴著虎頭帽,一整個被包裹在小棉被裏。父母的臉被燈火映照得紅彤彤的,小聲討論著嬰兒的樣貌,氣氛其樂融融。

鬼嬰撇了撇嘴,自討沒趣,轉過身顫顫巍巍地從窗棱上滑下來。

它自怨憤中誕生,渾渾噩噩,就這樣在鎮上來回飄蕩了好久。今夜又是孤獨的晚上,雪落得很大,它無處去,隻能又回到花樓那個鬼地方去。

樓上的閣樓早已被鎖上了很久,連門鏈子都有些鏽住了,這地方旁人退避三舍,且鎖孔早已鏽死,便是來了人也上不去。

鬼嬰不必擔心這種事,它從不走正門,隻需從那破門縫、破磚縫、破牆縫或隨隨便便什麼地方,把自己卷起來塞進去便是。它笨手笨腳地把自己冷颼颼的氣息,從門縫裏擠進去,骨碌一個圓滾,躺平在閣樓的走廊上。

它的力量還很弱小,且又是這樣一副邋遢落魄樣,自然是個人厭狗憎的。成日裏東躲西藏,不敢曬太陽,看見仇家王媽媽,也隻敢在心裏唾罵對方幾句。

“汪汪。”深夜裏又是幾聲狗叫,深刻表現出那幾隻大黃對它的警惕。那幾隻狗聳聳鼻子,抬起前爪往自己鼻尖上撓了撓,最終將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感壓下去,複又睡去。

鬼嬰躺在地板上罵罵咧咧,詛咒那幾隻狗禿毛。它不怎麼會說話,所以罵的含含糊糊,隻有它自己能聽懂。

自然也沒有別人能聽懂它的不滿,春樓裏住的人隻覺得今夜的風真大,不僅冷颼颼,還拍打地窗戶哐哐響。不知誰又在床上罵了兩句,裹著棉被,使勁往身上掖了掖,又睡過去了。

鬼嬰沒有床,也睡不著。

夜深人靜了,它隻能靜靜躺在地板上仰望著落滿灰的房梁,看著蜘蛛順著絲從橫梁上吊下來,然後又爬上去。

它的夜晚格外荒涼。

就在這一片寂靜、雪很大的夜晚,有人卻沒有入睡。到了黎明的前夕,有人悄悄走到花樓後院的雜物堆旁放下一個木桶。這裏是院子後方存放夜香和泔水的地方,到了天將將黎明的時候,將會有人推著車,分別收走。

鬼嬰聞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它懶懶的轉動頭,向著後院的方向伸了伸臉。是從後院雜物堆被風送過來的氣味。

鬼嬰的鼻子敏感,能聞到後院的氣味並不稀奇。可這味道不同尋常,與它聯係密切,即使是在這冷冬裏夜香都被凍得梆硬的時候,它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了那股氣息。

鬼嬰的動作迅速起來,“唰”一下從破爛的窗戶鑽出去,潛到後院。

它大量著那個木桶,上上下下嗅聞一遍,臉上表情變得冷且寂。

它努力地抬起腳,“哐當”一聲把桶上遮掩的木蓋踹到一邊去,然後表情嚴肅地把頭從上方伸過去,看清楚了裏麵的東西。

四個月。

鬼嬰心裏道。

裏麵是一團紫紅色的東西,在冷冬裏已經很快被凍得發黑,由於沒有了木蓋的遮蓋,簌簌的雪已經落下。

怪不得氣味如此熟悉,原來是它的同類。鬼嬰自嘲般嗤笑了一聲。

就在它興趣耗盡,懶懶散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它突然又回頭,仔細盯了一眼。

這一眼有些不同尋常,因為它發現那東西在身亡後又在大冷天裏凍了這麼久,竟然生出了一絲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