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奶和張彩虹拿著東西到後麵廚房，楊蕙蘭跟到廚房門口，見小小的廚房被沈奶奶兩人占著，她擠不進去，隻能轉身走出來。
前麵店裏，沈剛兄弟倆聊得正起勁兒，沈明月和毛蛋兒在玩玻璃彈珠。隻剩下楊蕙蘭一個人站在店中央。
環顧四周，店裏滿滿當當的貨物，耳邊是沈家人的說笑聲，楊蕙蘭竟生出一種局外人的落寞感。
她想找機會悄悄問問沈剛眼下是什麼情況，然而沈永完全不給她機會，一直圍在沈剛身旁。
沈家婆媳倆不到四點就整治出一桌子菜。
“快快快，來吃飯了！”張彩虹招呼著。
沈永把沈剛的椅子拖到飯桌前，沈奶奶立刻給沈剛夾了一筷子雞肉。
“好久沒吃我燒的雞肉了吧？香不香？”沈奶奶笑得一張臉跟菊花一樣。
沈剛嘴裏嚼著雞肉，點著頭含糊不清地說：“嗯，好吃！”
楊蕙蘭洗完手回來大家已經坐好了。主位上是沈奶奶，沈明月和毛蛋兒一左一右坐在沈奶奶身旁。依次下來是沈永和張彩虹，最後兩個位子是沈剛和楊蕙蘭。
“蕙蘭，坐！今天不用你們管小的，我一個人照看，你們該吃吃該喝喝！”沈奶奶熱情招呼著。
楊蕙蘭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菜。
十個菜，四個涼菜，六個熱菜。
楊蕙蘭麵前是一盤紅彤彤的山楂糕，每片都切成菱形，擺得整整齊齊。
她夾了塊山楂糕嚐了嚐，酸酸甜甜，嘴裏立刻冒出清水。
“嚐嚐蘿卜燒雞！”張彩虹示意楊蕙蘭，“這可是咱婆婆的拿手好菜！”
楊蕙蘭勉強扯了個笑，站起身子去夾雞肉。
筷子在盤子裏頓了頓，楊蕙蘭最終夾了塊蘿卜放進嘴裏。
一大盤蘿卜雞肉，隻見蘿卜，雞肉零星幾塊，還都不是好肉。
楊蕙蘭又看向排骨，發現也是蘿卜多排骨少。
她心中有些不高興，看向沈剛，後者好像什麼也沒發現，還示意她夾雞蛋糕，“趁熱吃，你不是最愛吃我媽燒的雞蛋糕嗎？”
大年三十的，楊蕙蘭壓下心中的不愉快，低頭慢慢夾麵前的山楂糕和花生米吃。
“往年都是你們回去，我們一家團聚。這今年特殊情況，你們回不了，我們這不就過來了？咱一家人，不管是在老家，還是在這百貨店裏，都是一樣！”沈永舉起酒杯，“哥，我再敬你和嫂子一杯，祝咱們百貨店生意明年更好！”
他倒是大言不慚，自動把去年楊蕙蘭一家三口獨自在百貨商店裏過年的事情忽略掉了。
楊蕙蘭心中暗暗吐槽，表麵上卻拿起酒杯，送到嘴邊沾了沾嘴。
沈奶奶笑著附和：“說得對！你們不好回去，那我們就來！年年都是一家人一起守歲，今年也不例外。我們鋪蓋卷都帶來了！今晚，一家人一起守歲！”
楊蕙蘭眉頭跳了跳，看向沈剛。
沈剛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臉頰紅通通的，他放下酒杯爽朗地笑道：“好！正好後頭還有一塊床板，多蓋兩床被子，也不怕冷！”
“等回頭吃完我去拖過來！”沈永首先領了任務，“嫂子你不用管了！”
誰想管了？楊蕙蘭心中憤憤地想。她用力戳了戳碗裏的雞蛋糕，張彩虹湊過來問道：“嫂子你這是做什麼？”
飯桌上，沈永和張彩虹一句接一句，襯得氣氛熱熱鬧鬧的。楊蕙蘭不出聲，隻在偶爾被點到名時，才敷衍地笑笑。
沈剛終於發現楊蕙蘭興趣缺缺，抽空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了握楊蕙蘭的手。
他第一下沒握住，楊蕙蘭心中不痛快，甩開了他的手。
沈剛也不放棄，瞅準機會，再一次把楊蕙蘭的手握住，這次他有前車之鑒，握得緊緊的。楊蕙蘭掙了幾下未果，擔心動靜太大他不好看，隻得憋著氣任由他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