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被白光入侵,尾部的那一點鋒利,借著順勢的風,穿透了阻礙,似羽毛般輕飄飄的觸感,將人托起到另一個空間,星空的褶皺被慢慢撫平,銀河裏的魅力堪比漩渦,寸寸都帶著致命吸引,不時發散著銀光白,彷佛給這個即將來臨的夏夜增添了點清涼感。
破舊的小樓房今夜特別熱鬧。
但也賊鬧心。
慶平屬於老城區,牆麵料子都是麵子工程,經不起一點聲音,是以隔著幾道牆,都是哭叫聲。
半夜樓上樓下的燈都亮了起來,一瞬間燈火通明,聞著聲來探個究竟的都是老大爺老大媽。
柏識和陳一霧,還有大怨種祁憐守了一夜,一邊聽著一牆之隔的叫床聲,一邊紅著臉跟鄰裏鄰居解釋這是兩兄弟鬧翻了在發狗瘋。
關鍵是,這問的人多,大爺大媽都一臉深意地盯著他們看,搞得三個人無地自容,紛紛捂著半邊臉,耐心跟一幹人解釋。
難說的還得是樓下的阿姨,一看就是過來人,半信半疑的表情看的三個人發怵,就好像在做飯的是他們一樣。
“打架還打到床上去嘍?體力好的嘞!”阿姨說。
陳一霧臉早就熟透了,此時躲在柏識身後不敢見人。
柏識雖麵上心平氣和,還能雲淡風輕得與阿姨嘮嗑,但內心已經把柯暗捶死千百次了。
殺千刀的,隔音環境這麼差不會悠著點嘛!這爛攤子還得他們來收拾。
“阿姨,他們倆都是宿仇了,年輕氣盛體力好,現在您是不知道,屋子裏麵估計都掀翻了。”
“可不是嘛,床都得散架了。”祁憐捂著嘴笑,實在忍不住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口罩來戴,他怕自己嘴角笑得下不來。
這™,此情此景,太魔幻了!
阿姨驚了一下,扯了扯披在睡衣外麵的外套:“我滴乖乖,這是要造反呦!”
“都三點了還有力氣打,我們都要睡覺的啦!我家樓上聽的清清楚楚,木板那個咯吱咯吱聲都快斷了,吵死人啦,你是他們兄弟朋友吧,不進去拉架還在這呆著笑啊?”
阿姨的視線朝向祁憐。
被點名的祁憐一秒收斂了笑容,兩指尖拎著口罩往上提了提,遮住下半張臉的憋笑。
一本正經地向阿姨解釋並保證:“阿姨,這他們我們也沒有辦法,這樣吧,”他看了下掉皮的牆麵,“這棟樓的牆,和樓梯燈,包括您家的家具,我全都讓人來換新的,行嗎?”
婦人被鈔能力震驚了,走三步回頭一步的下樓,尖叫一聲,嗖一下衝進家裏,跨擦一下關門。
三分鍾後,她提著一小籃子水果擱到祁憐手上,嘴角笑得合不攏:“那啥,你們要是餓了吃點,”阿姨示意著水果,又看看那道門,“挺費耳的。”
臨走前,阿姨還在嘟囔:“小夥子叫的還挺嬌的。”
陳一霧都要在柏識身後笑瘋了,扶著柏識的肩膀,一手捂著肚子,發出嗬嗬的笑聲。
“這™,又丟人又好笑是怎麼回事!哈哈哈哈哈!”
柏識的表情管理很成功,隻是稍稍挑了眉,不自在得撓了下耳朵:“確實挺費耳。”
祁憐抬手腕,看了下時間,還沒到三點,估計柯暗結束還早,至少也得到下午才緩解一半。
但是在柯暗發情期又不能離開醫生,時刻都有可能出現特殊情況,在第一時間處理。
祁憐靠在牆上眯眼小憩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八點了,屋子裏還在響,不過隻有床板的晃動聲。
陳一霧跟著柏識去車子裏睡了一覺,現在精力還不錯,上來時給祁憐帶了早餐。
“新鮮的,吃點。”
昨晚的一籃子水果被陳一霧這個吃貨炫完了,祁憐還沒吃什麼。
陳一霧看著那扇近在眼前卻不斷發出詭異聲音的門,腦子裏的瞌睡蟲瞬間被趕走了。
他好奇問祁憐:“這麼大聲音,跟音響似的,你都能睡著?”
祁憐咬著豆漿吸管,懶洋洋笑道:“當搖籃曲了。”
陳一霧豎起大拇指:“牛逼。”
“你祁哥醫院裏每天生老病死那麼多,每時每刻都有患者的求救,這點聲音,還影響不到他的睡眠。”柏識摸了摸陳一霧的頭。
祁憐賞他一眼:“還是你對象了解我。”
陳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