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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愛是一場快樂的中毒(1 / 3)

這種感覺又開始了。

徐清頌覺得自己像一隻躲在潮濕廢棄工廠一角的臭蟲,每動一下,身上的毛孔就擠出密密麻麻的臭水汁,然後他試圖往幹淨的地方挪動幾寸,窗柩的殘陽就會立刻照的他無所遁形。

人總是想通過自己的不在來顯示存在。

徐清頌現在就是這種狀態,他不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具體往哪兒,隻是腳步下意識得邁向地鐵站,被人群夾在中間。

他渴望有人找到自己,又不想有人找到。

路過的人一臉驚恐得看著他,徐清頌茫然得抬起眸,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看他。

是知道他喜歡男人嗎?

是覺得惡心嗎?

那他要是說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會不會也被父母說惡心?

小時候,母親蘇景秀常常教導他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對社會有用的人,從不允許他的成績下滑,每次期末考前送進書房的熱牛奶伴隨著母親的叮囑,看似溫和的語氣實際是另一種壓力。

因為自己從小優秀到大,所以蘇景秀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有任何失敗。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你必須是我和你爸的驕傲。”

“隻有第一名才會被人記住,第二名永遠沒用。”

“你是天才生出的孩子,我的孩子絕不能平庸。”

諸如類似的深切期盼在日複一日和逐漸上升的名次中煉成了一把鈍刀,不痛,卻壓抑到窒息。

每當想起的時候,淚腺就會更快一步,滾燙的靜默的淚把心髒燒灼一個洞。

白天若無其事裝作正常人,晚上躲在被窩裏抱著身體縫縫補補。

母愛給予的陣痛是一場經久的潮濕,以至於他在柯暗那裏得到的肆無忌憚的寵愛,像是一場快樂的中毒。

他丟下世俗,他們在白日偷換,站在玫瑰花叢裏偷偷接吻,在便利店用兩根吸管喝同一杯奶茶,背著公司同事在柯暗的辦公室裏相擁而眠。

到了晚上,就做一切高興快樂的事情。

皮囊相貼,骨肉交疊。

慌亂的兩顆心髒在酣暢淋漓後達到同一頻率,那一刻,徐清頌躺在柯暗懷裏,閉上眼有種安寧的幸福。

搬到慶平的那三年,是徐清頌對嚴苛父母的第一次逆反。

不知覺得出了地鐵站,他木訥得遵從肢體習慣走到雲山別墅,再機械般得上樓,進了浴室。

小A在門口打招呼也沒聽到。

落日咬著地平線沉下,燦爛的夕陽打在被風吹落的梧桐葉上,小A手邊剛做好的香甜小蛋糕也慢慢變得發硬。

……

柯暗坐在辦公室裏心神不定,握住鋼筆的手不住得抖,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用左手握住右手腕,才在文件上簽好名字,卻不受控製得劃出一道。

“柯總——!”

沈詞衝進來,柯暗指尖緊了些力道。

一灘黑色的墨,將紙張劃裂開。

作廢了。

垃圾桶裏多了一團廢紙,過大砸來的重量讓垃圾桶傾斜倒在地上,玷汙了整潔的地板。

柯暗煩躁得揉了下太陽穴,看著桌上掉落的薄荷葉,被美麗到爛掉的落日映得發黃,就像這片葉子從未長青過。

“什麼事?”

他看了眼手表,五點了,拎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準備去車庫等徐清頌。

沈詞張了張嘴,不敢看柯暗的眼睛。

“他不見了!”

“誰?”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柯暗把外套搭在臂彎,心髒突然跳快。

沈詞聲音低下來,周圍的氣息冰冷又壓迫。

“徐清頌。”

偌大的辦公室宛如塞滿毒蛇的地下室,沈詞背脊發亮,一道陰冷粘膩的視線刮在他的身上 。

“不是讓你叫人看著嗎!”發怒的柯暗像一頭獅子。

“剛剛何總監突然找不到他人,問了一圈其他員工也說不清楚去了哪裏……”

再多的解釋都是無用,沈詞默默往邊上站,生怕怒氣衝擊到自己身上。

突然,隻感到一陣冷風鑽過去,沈詞回頭時,早已看不清柯暗的身影。

路上,柯暗接到小A的消息:貓貓今天回來早了,是你和他吵架了嗎?

柯暗:他回家了?

小A:是的,我跟他打招呼也沒理我,小蛋糕也不吃了,一回來就去了房間。

小A:看著狀態很不好的樣子。

柯暗:我馬上到。

街道兩旁的梧桐樹枝在風中搖曳,脆弱的枝條受不住巨大的風壓逐漸折斷,橙黃的半輪落陽將別墅燙出月牙般的烙印。

急刹的車尾氣很快蓋住那塊明亮的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