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酒吧是京都城最受歡迎的聲色場,舞台上爆炸的架子鼓混著音響,各種人在場子裏瘋狂扭胯,伴隨著棒子最後一敲擊,彙聚在一起嗨樂的人欣欣然離場,轉身端起一杯酒,暢快飲下。
徐清頌一個人來到酒吧,這次沒有人陪,也沒有奇葩的所謂的校友。
隻有他一個人。
點了杯和酒吧格格不入的橙汁,安靜地坐在最隱秘的角落咬著吸管。
新來的吧台小哥朝他拋來媚眼,徐清頌扭過頭,視線重新落在一個情侶身上。
位置選的很隱蔽,所以可以看到很多他人看不到的視線盲區。
比如前麵兩對情侶,原本兩兩cp的四個人打破了原來的規則,坐在一起的一對男女貌神合離,男人的手跨過女生的後背摸在了另一個女生的背上。
而夾在中間的女生的腿上下磨蹭,不露聲色得蹭著另一個男人。
一邊熱情得和自己男友喝交杯酒,一邊身體依偎著別人。
看樣子是出軌。
徐清頌暗自判斷。
不得不說酒吧的飲料都有點上癮,也不知道增加了什麼成分,喝起來比外麵買的甜。
不知不覺,徐清頌喝了三杯。
有點尿意,問了服務員廁所在哪裏,服務員好心得指著樓上包間一旁的位置,徐清頌說謝謝。
穿過嘈雜混亂的人群,酒精味漸漸小了。
樓上是一間一間的包廂,專門為KEN的VIP服務,聽簡思凡說身價過億的才有資格去包廂。
甩過這些想法,他扶著扶手一步步上樓。
廁所在裏麵,要穿過一整條包間,酒吧的二層鋪設了柔軟的地墊,腳踩上去沒有聲音,更顯得包廂內的求饒聲更加突兀。
約莫是“不要”等類似的字眼。
徐清頌很熟悉,他和柯暗做的時候也忍不住說過。
還有幾步路就到了,恍然間,倒數第三個包廂裏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徐清頌不確定得佇立在地,想再聽聽,可過了好久,包廂內都沒有發出那道聲音。
端酒的服務員上來了,是給他指路的那個。
服務員穿著小馬甲,單手端著盛滿紅色的酒和幾個空酒杯,另一隻自然垂下的手虎口握著一瓶高濃度的白酒。
沒有空餘的手敲門,徐清頌好人心犯了,彎起手指扣了幾下包廂門。
“謝謝。”
服務員衝他笑笑,用胳膊肘抵開厚重的門,霎時間,粗俗的調戲聲和大笑聲從裏傳來。
“都到這來了還下不來臉?”一男子朝桌上扔了幾捆美元,“跪下,十萬就是你的!”
門隨著慣性關上,那熟悉的聲音在逐漸消失,又在徐清頌耳邊飛速變大變響。
像是有人往他耳朵裏灌了鉛水,否則怎麼耳朵怎麼會這麼重這麼痛呢。
痛到不能呼吸,不能操控腳往前走。
四肢被另一個靈魂操控一樣,他聽到自己推開包廂門的聲音,咯吱一下,麵前的靡亂畫麵衝了出來。
男人的腳邊跪著一名少年,看起來年齡不大,表情屈辱。
有過經驗,徐清頌很清楚那個人的麵前是什麼。
但徐清頌不理解那個高高在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今天才發現,原來溫潤如玉的臉上可以露出這樣的表情,蔑視和輕賤。
“爸爸。”
下意識的,在看到徐再寄的那一秒,徐清頌脫口而出喊道。
那是來自血緣關係下的一句稱呼。
徐清頌對父親一向是尊重又敬仰的,以至於在看到這副打破麵具後的真麵目時,他的第一反應是叫出父親的名字,像是在最後確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