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淩晨四點半。
柯暗悠悠轉醒，體溫降下去了，他一睜眼，手臂處傳來微微酸麻的感覺。
他下意識抽動一下，隻感到什麼在壓著。
徐清頌在後半夜一直守著，用酒精擦拭完身體後，柯暗還是在燒，他又來回給他換冰袋，用打濕的毛巾給他擦拭上身。
等到體溫降下來一點了，他才累得趴在床邊，枕著柯暗的手臂安心睡去。
腦袋下方輕微的一下震動，徐清頌咕噥低語，又換了個角度繼續睡，沒有一點點醒來的跡象，彷佛是累極了。
柯暗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烏青，心疼，沒叫醒他，悄悄的輕輕的把手臂從他懷裏抽出來，下床將人抱到床上。
剛要給他蓋被子，就聽到徐清頌在睡夢中也不忘記罵他。
“柯暗，大變態！”
柯暗忍住笑，彎腰幫他墊了個枕頭，望著他白白淨淨的臉蛋，捏了下：“小笨蛋，笨死你算了。”
徐清頌像是能聽見他說話似的，竟也回他一句：“貓貓才不笨呢！”
發現了新技能一樣，柯暗驚喜得彎起眼角，睡著了他還能回話呢。
為了驗證這一猜想，柯暗低沉嗓音，誘導著他問：“那柯暗厲不厲害？”
戛然而止的停頓，徐清頌依舊閉著眼，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柯暗饒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在等待他能說出什麼答案。
主臥內足足安靜了十分鍾，徐清頌的腦回路才在夢中轉過來。
“柯暗……”
“嗯？”他應了聲，期待著徐清頌的答案。
眼前劃過一條白花花的腿，還沒等柯暗反應過來，大腿一痛，他就被踹倒在地。
再站起來時，柯暗居高臨下得盯著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恨不得把人揪起來摁進懷裏。
下一秒，柯暗聽到他狠狠捶了下床，無意識地用一種憤世嫉俗的語氣對他說：
“柯暗就是個又小又快又短的弱雞！”
“徐清頌！你醒來死定了！”柯暗咬牙切齒，氣得叉腰在房間內轉悠，想把人拎起來教訓又舍不得。
念著他昨晚照顧他，柯暗才沒計較。
好好好。
一天之內說他兩次，明裏暗裏都在說他不行是吧?
一整天，沈詞就接到好幾個下屬的抱怨電話了，就連承受能力很強的何唐也來問他。
遍地唉聲歎氣的唏噓聲，今日的環境氛圍恐怖如斯。
“柯總今天吃了炸藥包了？戾氣這麼重！”
趁著午休時間，眾人才鬆了神經，跑到沈詞那哭訴，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員工A：“上午我在電梯出來碰到柯總，招呼還沒打，就被他掃了一眼，那眼神要殺了我似的。”
員工B：“何止！今天每個部門的工作量是平時的三倍，我昨晚通宵熬夜看小說《強行止渴》來著，就睡了兩三個小時，上午困得我跟狗一樣。”
員工C：“誰懂啊，昨晚相親到渣男，以為今天能看看柯總洗洗眼，現在好了，荷爾蒙變成了行走的製冷機。”
沈詞咳嗽一聲，強行幫柯暗解釋：“大家諒解一下，男人嘛，都有那麼幾天。”
“是啊，再怎麼樣，都不能是柯總被老婆嫌棄不行吧。”
何唐端著咖啡從遠處走來，打趣地看著沈詞。
“沈助，大好時光，有沒有什麼故事可以聽的？每天送柯總回家，一定有很多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