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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宛拍拍她的肩頭,“每月去我那取銀子,不必跟我爭,家裏什麼樣你我都清楚。”
“好。”許紜注視許宛半晌,“等忙完家裏的事,我打算削發為尼。”
許宛同樣沉默一會兒,“那是你的選擇,我無權幹涉。不過……”
“小時候的事,都是我做得太過分,你不用原諒我,姐姐。”許紜猜到許宛想說什麼,先一步道出口。
許宛沒再言語,畢竟她沒資格替原主原諒任何人。
她站起身望向這並不破敗的院子,早已炎熱的天氣,還是令人發冷。
“史宣死了,活活餓死的,廠公的人過去時,他的屍體已經發臭。”許宛平淡地說,“需要我告訴你他被埋在哪兒了嗎?”
許紜搖了搖頭,許宛對許汝徽沒什麼情感,她對史宣同樣沒任何情感。
許宛轉身走進屋子裏,隻聽床榻上的許汝徽發出低低的哀歎聲。
許宛靜靜地坐到床邊,隔著一層紗帳凝視許汝徽。
許汝徽良久才發現許宛的存在,他伸手撩開紗帳,“你來看我笑話?”
“是啊,總算替我母親報仇了。”許宛幫他把紗帳掛起來,“你讓孫桂蘭進祖墳,我卻不知母親的骨頭埋在哪兒。”
“當年就該把你也掐死在那個雨夜,讓你和戴瀾做個伴。”
“大難不死的人,總有後福。”
許汝徽呼哧帶喘地撐起半個身子,靠到床頭的引枕上,“也隻有像你這麼狠,才能在左珩那種人身邊活下來。”
許宛暫且把這話當成是誇讚,“多謝父親成全。”
“許家家破人亡,你滿意嗎?”
“非常滿意。”
“我知自己沒幾天活頭,你能不能……”許汝徽羞於啟齒。
許宛知道他想說什麼,“不能,許紜和許騁我照拂不了。”
許汝徽沉重地咽口氣,猜到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對許紜和許騁盡了全力,雖然他們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我和你沒什麼父女緣分,更沒有父女之情,許汝徽,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許宛說罷,起身走出去。
她清楚這是和許汝徽最後一次見麵,下一次隻會是在他的葬禮上。
她快步離開許家,總算替原主申冤報仇,可心裏卻不痛快,總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堵在胸口。
剛邁出許家大門,久不露麵的許騁忽然冒出來,攔住許宛的去路。
“長姐,留步。”
許宛瞟他一眼,“何事?”
“長姐,能不能供養我三年,三年後我一定會考中的。”許騁還做著當狀元郎的美夢。
家中的變故對他來說隻是個插曲,母親、父親、生父的死活都與他沒什麼關係。
許宛在這一刻才發覺,許騁不愧是史宣的兒子,完美地複刻了他親爹的劣性。
許宛粲齒一笑,側頭睨向許騁,“你若去我那邊做長工,我每月會給你一兩銀子。”
許騁可謂五指不染陽春水,怎麼能去幹那種“低賤”的粗活?
“不,我不去,我死都不去!”許騁瘋了一樣跑向遠方。
他這個人仿佛人間蒸發,自此再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