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雯舟驚愕地看著顏末,一時竟不知要怎麼回複,顏末在學校就很有爭議,無論是個人還是家世,都能成為大家午後閑聊的話題。之前隻是聽伍成說顏末家裏有些勢力,但沒想到竟然到了要“奪家產”的地步。
顏末似乎並不在乎這些,她總是獨來獨往,不善言辭,仿佛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怎麼回事?”賀雯舟小心翼翼地問。
顏末神情有一瞬間難堪,手中不停的忙碌著,仿佛這可以轉移心中的陰霾,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道:“我是私生女,前幾天渣爹快死了,我就被我媽帶著去床前奪家產了,可惜什麼都沒有,盡惹一身罵,死了都不認我。”
賀雯舟靜靜聽著這驚駭世俗的話,仿佛從她嘴裏說出什麼來似乎都很正常。
顏末有些落寞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錯,小三的孩子,可能就不該被生下來吧。”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賀雯舟怔怔問著。
顏末輕輕地笑了笑:“能怎麼辦,繼續回學校上課唄,還能怎麼辦。”
看著顏末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賀雯舟心中五味雜陳。顏末雖然表麵上瀟灑肆意,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也隻是故作堅強,顏末承受的壓力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一個私生女即使花父親的錢也不能光明正大,即使有人明白孩子是無辜的,可更多的是覺得上梁不正下梁歪,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賀雯舟想安慰顏末,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從父親娶了江阿姨自己就很少回家,何況她又生了一個討嫌的弟弟。自己處境並不比顏末好多少,如今也算是同病相憐。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坐著,沒有說話,隻有沉默。
突然間,顏末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變得緊張起來。賀雯舟看著她,知道肯定是家裏的人打來的。她猶豫了一下,故意上廁所回避著。
電話接通後,顏末的聲音變得小心翼翼而緊張:“喂,媽……”
“死丫頭,又亂花錢……”電話對麵一陣劈頭蓋臉的謾罵。
這個瞬間,顏末再次被家庭的重擔所籠罩。
接下來的日子裏,顏末依然像往常一樣獨來獨往,不參與任何閑聊和活動。
賀雯舟則時常陪伴在顏末身邊,默默地支持著她。她們一起去上課、吃飯、回宿舍,雖然顏末依舊話不多,但肉眼看見脾氣好了許多,沒有剛認識時那般暴躁。
大學的教室並不固定,一次公開課她們來到教室時,教室裏各班班長已經在點到了。顏末站在門口,微微皺眉看著擠滿人的教室,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賀雯舟看到她的猶豫,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進去。
顏末微微一笑,然後跟隨著賀雯舟走進教室。她們在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老師對著講台旁的擴音器講著課,一旁的投影放在要講內容的PPT,靠近講台的前五排清一色的空位,所有幾個班的同學都選擇了靠後的位置。
公開課老師管理不會很嚴,以往逃課的同學很多顏末也不例外,這回的公開課講的是大學生心理方麵的內容,安老師特別重視,在昨天晚自習的時候就已經嚴肅強調過。
負責講課的女老師很聲音很溫柔,課程生動,很多原本玩遊戲,上課睡覺的同學都在認真聽課。
“現在我需要一個同學來配合一下做一個簡單的谘詢,有誰自告奮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