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快到了,謝擎楠置辦年貨的情緒卻很低落。
家裏雖然隻有母子倆過年,但往年謝擎楠也會把家裏布置得很喜慶,貼窗花貼春聯,儲備豐富的吃穿用年貨。特別是家庭衛生,一搞就是好幾天,護士長的她愛幹淨,牆角縫隙用細毛刷來刷。她把年前家庭衛生徹底也叫“年終總結”。
謝擎楠在葛嘉醫院陪唐婉,看著逐漸消瘦說話都困難的唐婉,卻無法分擔她的痛苦,情緒自然不好。
葛宙本想告知媽媽,他有女朋友的事,春節帶宋宇回來見家長。
現在,看媽媽是沒心思布置家裏了,況且宋宇也說不急著見雙方家長,就聽她的了。
“媽,身體沒問題吧,往年我春節值班,您一個人在家都挺儀式感的。”
“媽身體沒事,就是提不起勁兒,宙兒,今年娘倆就簡單點過吧。”
“簡單點好。”葛宙問,“因為唐阿姨的病嗎?”
“嗯,希望唐阿姨能挺過年關。”
“媽,哪天我陪你去看看吧。”
“大人的事,你們晚輩不用操心。”
“你們仨真是,都不希望我們晚輩插手。”
“咱們仨處得純粹,處得好,處得久,可能也與不涉及仨人以外的人和事有關吧。”謝擎楠看著葛宙,想起唐婉的病情突然加重是葛洲y意外之後,有些感觸。
她摸摸兒子的頭,“宙兒都這麼大了,都是科主任了,媽媽眼裏總還是長不大孩子似的,是不是要有了媳婦媽媽才知道你長大了呀。”
“媳婦?”
葛宙有那麼一刻就想把宋宇的事跟她說了。
“媽媽,您心中的兒媳婦是個什麼樣兒的?”
“心中的兒媳婦啊……”
謝擎楠眼眶溫熱起來,這孩子從小到大聰明,特別重感情,要一個什麼樣女孩來共一生啊?
謝擎楠腦中閃過年輕的自己和他爸相識相愛的過程……
工作沒多久的年輕護士,三班倒是常態。
謝擎楠睡眠淺,在值班室睡不安穩,晚班後夜深了,她也要回家睡覺。
一天晚班的她,收了4幾個急診病人,忙得像個陀螺不停地旋轉,待她把晚班交接好就已經12點過了。
她揣著一副50毫升的注射器當防護工具,針尖對外,隨時可以搏鬥似的緊握在手,壯著膽子小跑回家。
萬籟俱寂,昏黃的燈街下,隻有她和她的影子。
護士的她,不怕死人也不怕魂靈,這種死沉的街道對別的女孩可能是害怕,對她來說倒是增添了幾分安全感。
這個時候,她怕的是活人。
看街道這麼安靜,她小跑換成了正常的步行。
馬路拐角,前麵10幾米處有兩個男性人影出現,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街道對麵去,表麵上沒什麼害怕的,心裏還是緊張,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然而,兩個人影跟了過來,一前一後要將她夾在中間的樣子。
她又飛速穿越馬路,那兩人也穿過馬路,這明顯是針對她了。
她就跑,使勁跑,拚命往前跑,但終究沒跑贏兩個男人。
她想喊“救命”,卻被其中一人從後麵捂住了嘴,她用注射器往身後男人身上猛紮,男人受痛鬆開捂嘴的手,她趁機大喊幾聲“救命,救命”。
無論她怎麼拚命掙紮,力量太懸殊,最後被兩男人往小巷子拖去。
在小巷口,聽到“救命”聲,一公寓窗口亮起了燈。
她救星似的掙脫想呼叫,看到有障礙物,她便使勁往障礙物上腳踹或手抓,發出響聲。
突然閃出一個人,將她身後的男人擊傷。
男人受痛,鬆開了捂著她嘴的手,她再次全力呼叫“救命!救命!”
模糊的街燈下,兩把明晃晃的刀光特別刺眼,救她的男人手裏拿的隻是個細條物,昏暗的燈光下看著隻像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