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驚肉跳。
她把包往一人身上拋去,大聲說:“要財物就拿去,不要傷人。”
而救她的人卻說:“你先快跑,你跑遠了,我才好抽身。”
她跑著想報警,但手機和包全拋出去了。
她使出渾身解數往家的方向跑,沿途高聲呼救。
在她的呼救聲中,街道兩旁總算有更多的窗戶燈亮了。
有好心人幫著報了警。
“嘀嗚,嘀嗚”的110警笛聲,越來越近。
她已跑過了百餘米,沒聽到後麵有人追,恐懼中的她遲疑了一下。
警車到了,她也就不怕了。
她轉身往回跑,她不放心救自己的人。
當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原地,地上躺著的是救她的男子,滿身鮮血,多處刀傷。
她壓迫止血,但傷及的動脈血管,血液泉水般外湧。
她求警察用警車將男子送市立一醫院,不要等120救護車了,救護來回耽誤時間了。
路上,她聯係好了擔架在醫院大門等著,向急診外科簡單地說了一下傷情。
搶救及時,男子命被救了回來,但卻留下終身殘疾。
男子叫葛盎苒。
醫院護理部長指定謝擎楠做葛盎苒的特護,直到他出院。
在護理葛盎苒到出院的一個多月時間裏,謝擎楠與男子建立了感情。
她感覺到了葛盎苒是喜歡自己的,卻不同意處成男女戀人關係。
葛盎苒說,前一段因為老家的最後一個親人亡故才回煦城的,如果那晚沒意外,他計劃一生傾注在山區基地了。
謝擎楠不懂,這與兩人確定關係有什麼衝突呢。
他就解釋,意思是他是打算獨身一輩的人。
原來是個怪人。
想想現在殘了的身體,他的工作特點都會拖累她的生活,他說:“你是個善良美麗的好女子,我的條件不會給你帶來幸福。”
“可我想跟你在一起了,怎麼辦?”
“你不要再來病房了,我出院就走了,不會再見麵的。”
“你不喜歡我嗎?”
“在我眼裏,你是人間驚鴻客,我不能喜歡你。”
他跟謝擎楠說:“我是不適合有婚姻有家庭的人,跟我在一起,你要比一般女人付出更多犧牲更多。”
在謝擎楠看來,這就是對她好的表現呀。
謝擎楠心裏有了數,他不是不想,是不能,是怕她付出她犧牲太多。
單位有兩人來探望葛盎苒,她感覺這兩人和葛盎苒一樣,一種由內而外不一般的氣質,這氣質無形無影,卻能吸引著她。
葛盎苒去廁所,她整理床單時看到枕下三本書,她隨意翻看了一上,她吃了一驚,三本書三種不同的文字,她看不懂。
謝擎楠覺得葛盎苒身上潛伏著不同常人的能量,心底裏又多了一份崇拜。
葛盎苒奮不顧身救她,寧願舍棄所愛也要為對方著想的品質,還有崇拜他的那份深奧事業,這樣的人,謝擎楠覺得自己能遇見是一種幸運了。
在她的執著下,出院後不久,兩人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之後,雖然兩地分居,但內心是很平靜很幸福的。
也是她的執意下,有了兒子葛宙。
一生一世,執一盞燈,守一個人。
*
謝擎楠回頭仔細端詳起葛宙來,痛愛地婆挲著兒子的手,說:“宙兒,你問我心中的兒媳婦是個什麼樣的,媽媽就告訴你,能和我兒子真心相愛的就是最好的。”
“那必須的,我和她也要和爸爸媽媽一樣,相親相愛。”
媽媽幸福地微笑著。
之後,葛宙就知道,媽媽又要用那句說了上萬遍的話來結束母子談話了:“兒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