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的死,像是一根導火索,把華國四豪門之間多年維係的表麵和睦,炸的比夜空中絢爛的煙花還要耀眼。
所有人都認為傅家和嚴家從此勢如水火,可奇怪的是嚴家在這件事上,居然選擇了偃旗息鼓。
嚴斌什麼都沒說,甚至事後還專門登門道謝,不僅把傅雲搞懵了,還搞蒙了半個商圈。
再往後,傅行思將國外的業務安頓完畢,低調回到傅氏集團。
那場葬禮上的鬧劇,似乎就此終止。
沒人再提,大家都當成是一場夢。
可是夢,總歸是有要醒的時候的。
傅行思看著吊袋子裏的藥水,將手腕上的佛珠纏了一圈,往手臂裏麵推了推。
他對嚴斌沒有任何好印象。
硬要評價,就隻剩下恨。
但客觀來說,嚴斌非常聰明,手腕了得,不然也撐不起嚴家那個混亂的家族。
這樣的人發現了裴伊伊的存在,對傅行思來說非常不妙。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找替身也好,換個人贖罪也罷,他愛找誰找誰,但裴伊伊不行。
這次,傅行思要自己守護自己最愛的女人。
將床頭的手機拿起來,瞧著傅雲的名字,他按下了通話鍵。
“我要結婚,越快越好。”
電話另一頭的傅雲沉默了幾秒,半晌才說:“為了裴伊伊?”
傅行思望著手腕上白色的佛珠,實話實說:“為了我自己。”他輕笑一聲,“她多強啊,沒有我,一樣能過得很好。但你兒子不成器,沒有她,很難想象日後是什麼樣子。”
電話另一邊,傅雲許久才開口:“好,我去辦。”
他到底還是寵愛這個唯一的兒子。
傅行思掛斷電話時,裴伊伊正好帶著護士趕過來。
她臉上滿是擔憂,兩隻手托起傅行思紮針的手:“看看,都鼓起來了,肯定跑針了。”
護士處理的時候,傅行思始終帶著笑容,目光始終落在裴伊伊的臉上。
待護士剛走,他便輕聲道:“伊伊,你簽了我的合同,可你沒說什麼時候才上我的戶口本……要是太久,我要收滯納金的。”
裴伊伊大腦短路了一瞬,恍然明白他說的合同是哪個合同。
腳勾著凳子到病床邊,她坐下歎口氣:“我一直在想辦法離開裴家。”
她望著那雙溫柔的眼睛:“你也知道,我爸不會反對我上你的戶口本,可他不反對的原因,是為了踩著你入MAG。”
裴伊伊搖搖頭:“這事情我不能讓他幹。”
裴家一家對原身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裴伊伊絕對不會再讓裴家從這具有著血緣關係的身體上得到任何好處。
入股MAG,不管裴天南用什麼手段什麼方式,隻要他進來了,壓在裴家身上的債務,早晚還的清。
傅行思沒反駁,隻微微笑著說好:“你想到怎麼離開裴家了麼?”
裴伊伊點頭:“我有些辦法,隻是不知道陳玉蘭會不會接招。”
“她會的。”傅行思伸手,將她鬢邊碎發理到耳後,又強調了一遍,“她會的。”
從醫院離開時,天色向晚。
裴伊伊抬頭瞧著綿延天際的火燒雲,心裏難得輕鬆。
她被人逼上懸崖,至死方休,讓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死透了。
什麼愛情,什麼婚姻,都是虛的。
隻有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本事和錢,才是永遠忠誠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