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裴灼拚命努力想掩飾，但那種失落的眼神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
不管怎麼看，裴灼都隻是一朵清純無辜的小白花，是個連情緒都無法隱藏的很好的小少年。
但裴灼到底是真的小白花還是裝的，試一試便知。
季淮心念一動，俯下身去，勾唇衝著裴灼笑了一下。
這還是季淮第一次對裴灼表現出友善，裴灼顯然愣了一下。
很快，受寵若驚的裴灼，對季淮回了個天真燦爛的笑。
下一秒，季淮一手捏著裴灼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讓裴灼的那張漂亮的臉完全暴露在視線之中。
季淮語氣調侃的說道：“裴灼，你長得可真好看，就像，女孩一樣。”
從上次的見麵來看，季淮就意識到，裴灼似乎不喜歡別人誇他長得好看，像女孩。
出乎意料的試探，才能令對手措手不及。
果然，裴灼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雙手拚命的去掰季淮的手指，試圖掙脫他的掌控。
季淮的手指緊緊的扣著裴灼的下巴，興致勃勃的盯著裴灼的眼睛看。
沒有放過裴灼眼中一絲一毫的情緒。
那雙眼中有憤怒，討厭，甚至還有委屈，難過。
唯獨沒有那種超脫裴灼年齡的涼意。
所有的情緒，都是符合裴灼這個年紀該有的情緒。
季淮心想，那天，果真是他眼花了。
他剛剛想鬆開手，滾燙的眼淚，落在了他扣著裴灼下巴的手指上。
裴灼落淚是無聲的，但季淮像是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啪嗒’聲。
季淮猛的鬆開手，裴灼的下巴位置，留下了兩道明顯的紅印，那是季淮的手指印。
裴灼眼圈紅紅的，他哭的時候，連帶著鼻尖都微微泛紅。
長睫毛濕漉漉的，淚珠爭先恐後的往後湧，白淨的臉上滿是淚痕。
透著幾分的楚楚可憐和委屈。
裴灼緊緊握著拳，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眼底幾欲噴火的看著季淮。
季淮怎麼也沒料到，裴灼居然會被他給弄哭。
“喂，不是吧，這就哭了？你到底是不是男孩子……”
季淮繼續火上澆油。
裴灼大概是真的憤怒到了極點，他撲上前，狠狠的一口咬在季淮的手背上。
“啊！”
季淮痛呼了一聲。
他怎麼也沒料到裴灼會動口咬他，毫無防備的被咬了個正著。
“裴灼，你給我鬆開！”
“鬆開！信不信我打你。”
說是要打他，季淮連手都沒抬一下。
季淮平日裏雖然表現的囂張跋扈，但打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半大孩子，還是做不出來的。
“你，也欺負我，我討厭你！”
裴灼的聲音帶著哭腔，他一把推開季淮，跑遠了。
季淮看著裴灼逐漸消失的背影，又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上麵留著一個明晃晃的牙印。
裴灼的屬狗的吧？
下嘴夠狠的，有些地方隱隱還有血跡滲出，手背上上麵還沾有一些透明色的液體。
這該不會是裴灼的口水吧？！
季淮渾身僵硬了一下，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那隻被裴灼洗的幹幹淨淨的香囊掉在了地上。
季淮看著裴灼的背影消失，又低下看了看那隻香囊。
抬腳，跨過那隻香囊。
他從來不用弄髒過的東西，即便洗幹淨了，他依舊會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