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這個案件的是上一位的郡丞，如今已經致仕。
現任郡丞是從主簿升上來的，這個案子也曾經過他的手。
陳友鹿理清後，立馬傳喚了郡丞。
陳友鹿拿出案卷擺到他麵前，“張大人，可還記得這個？”
張郡丞坐的板正，雙腿並攏，手扶在膝蓋上，活像被老師抽查作業的學生。
聽見陳友鹿的話，他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精明，嘴裏卻是笨拙地說：“陳大人，每天過手的案子太多了，實在沒印象。”
陳友鹿向前傾了傾身子，俯身與他對視，“張大人還沒看呢，就說不記得了？”
張郡丞雙手一攤，扯出一絲苦笑，“我年紀大了，實在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陳大人別說多年以前的，就是上個月的，我也未必記得清。”
“這個案件不是早就結了嗎？”
說完一臉狐疑地看著陳友鹿，“陳大人不是來調查河裏投屍那個案子的嗎？”怎麼反倒放著那個案子不管，來查多年前的舊案。
陳友鹿冷哼了一聲，言外之意他也聽出來了，這是在嫌他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就多管閑事吧，在別人的地盤上辦案，總不會那麼順利的。
“張大人都沒細看，就開始推脫，這雖是舊案，可這個案子涉及河邊投屍那個案子的受害人，我身為此案的主審，如何能不過問？”
“況且這個盜竊罪判得時限這麼長，本就是奇怪的事，張大人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張郡丞被他說得啞然，沒辦法，隻能接過他手中的案卷翻看。
張郡丞翻了一會兒，“陳大人說，不知這個案件哪裏有問題？下官看不出來，大人不妨明示。”
陳友鹿：“……”
揣著明白裝糊塗，看來這事也不是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友鹿上前，伸出雙指在案卷判罰時長的地方敲了敲。
張郡丞會意，“陳大人，這是覺得判得時間太長了？”
他把案卷收起來，放在一旁，耐心地向陳友鹿解釋，這個石頭是慣犯，自然是要從重處理。
陳友鹿挑了挑眉，玩味地說：“張大人不是說連上個月的案件都記不清了嗎？”
這個案子隔這麼久，你記得挺清啊！
張郡丞尷尬地垂首，“先前沒細看，自從投屍的那個案子歸了大理寺，下官忙於公務，再也沒看過，沒想到這個石頭竟然就是那個盜竊成性的石頭。”
陳友鹿點了點頭，多罪並處，這個說辭勉強算合理，“可這石頭明明是個乞丐，為何不偷金錢，專偷不容易出手的財寶？”
張郡丞：“許多盜竊犯的心理不是正常人能預測的，或許是因為這些珠寶價值連城，也或許是因為他喜歡偷盜這個行為。”
陳友鹿：“……”
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一個乞丐，都不能果腹，卻喜歡偷盜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圖什麼？
難不成他餓了還能啃了這些寶石不成？
何不食肉糜嗎？
再說這些寶貝，必然是有專門存放的地方，一個乞丐怎麼能輕易接近呢？
這個張郡丞到底是真糊塗，想糊弄過去，還是這裏麵另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