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有先知，換成任何人都會覺得蘋果的合作方案優越無比。
就算覺得裏麵可能有點問題，短時間內也根本找不出哪裏有可能出問題。
但也正是因為有先知，楊林才知道蘋果這份看似完美的合作方案裏所實際隱藏著的那個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的“陷阱”。
隻是楊林沒有辦法解釋。
他總不能告訴耿晨曦和公司裏的那些下屬們：你們看，諾基亞現在牛不牛？在手機市場上獨樹一幟。但你們知不知道，在幾年之後他們和微軟進行了一次深度的“合作”，盡管其形式比蘋果和摩音更複雜一些，但微軟派出的人成功左右了諾基亞的經營決策。
而在他的“英明領導”下，在所有人都看不出錯誤的情況下，讓諾基亞成功地避過了手機行業發展中所有的正確道路。
當三星，蘋果，BB都在注重智能機的時候，他們依然在研究功能機，當智能機開始大行其道的時候，明明他可以用更容易讓大眾接受的安卓，卻固執地開發自己的塞班，當然，塞班本身沒什麼問題，但是在推廣和兼容上卻奇招迭出，終於把自己給玩兒死了。
蘋果以天使的形象，懷著國際主義精神帶著優渥的合作方案揮舞著美刀過來，就算楊林知道他們別有用心，也很難拒絕他們的合作方案。
關鍵是蘋果擁有太多摩音所需要的東西了。
楊林很猶豫，如果他答應了蘋果的合作方案，自己有沒有能力讓摩音一直在正確的道路上前進？
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像諾基亞那種體量的公司，都可以讓人帶著早跑偏的道路上漸行漸遠啊。
難道諾基亞的高層們，就連一個腦子清醒的都沒有嗎？這根本就不可能。
連他們都能被帶跑偏，楊林的先知和諾基亞的體量如果作為一個衝正的條件，那麼摩音能否幸免？
可是，若拒絕，又該以一個什麼條件呢？
這場會議並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
楊林沒有拍板同意蘋果的合作方案，同樣也沒有明確地拒絕。
耿晨曦有些奇怪。
楊林很少有這種猶豫不絕地時候。
他想要做什麼事情，要麼想到了直接做，就像眾音，就像摩音，就像代理傳奇。要麼他不看好就直接放棄，根本不會拖泥帶水。
但是，無論私下裏她怎麼問他，楊林也隻是說讓他再好好考慮一下。
耿晨曦在心裏已經接受了蘋果的合作方案，在商場裏，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哪怕蘋果當初給她甩了冷臉，但是，當他們那份條件優厚的合作方案擺在麵前的時候，耿晨曦的選擇永遠是對公司有利的。
“你想拖著我能理解，但咱們該怎麼拖呢？人家的條件真的不錯啊。摩音要是能拿到那些技術，至少可以節省三年的時間。三年，你明白是一個什麼概念麼？”
“我知道，但是拖一會兒還是有好處的，這個合作方案是沒什麼問題，但一些細節上也沒有交代不是？比如，如果兩家生產的產品一樣，在品牌價值上蘋果是一定大於摩音的，那麼這個差距怎麼彌補？價格麼？他們的確承諾給我們使用市場渠道，但你想想，美國的鄙視鏈比國內的還要嚴重，摩音在國內屬於高端MP3，但是去了美國，誰能保證它同樣能得到美國人的認可，很有可能的情況是用摩音的用戶會被用蘋果的用戶鄙視，如果在配合偏差宣傳，摩音去了美國也是死。反觀國內，蘋果用了跟摩音一樣的外觀，就算我們賣的比蘋果便宜，難保不會有人認為是我們模仿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