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穎猶豫了一下，歎了一口氣。
“其實我對她的情感很複雜，小時候，除了謝家兩兄妹，她也曾給我帶來溫暖。但後麵，她偏偏又傷我這麼深。”
“對於傷害過我的人，我沒辦法一笑泯恩仇。讓你放過她，隻是想讓她看著我，是如何真正打敗她的。”舒穎想到這兒，心也鬆了不少，由衷露出一個笑容。
章悅然的執念，大概就是把她踩在腳底下吧。
倘若這次是江諶出手，她一樣會不甘心。
“你想怎樣都行。”江諶聽到她的打算，氣消了不少。
他以為她不願意依靠他，兩人之間還存在間隙，所以惱怒。
可是想想這麼多年自己在暗中陪伴她，不曾袒露過心聲，也不曾幹涉她的成長，他便覺得自己此刻的想法過於霸道，差點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衡。
“但是答應我，別讓自己太累了。”他走到她麵前，輕輕撫摸她的頭。
“放心吧。”她微微一笑，寬慰他的心。
他的手順勢向下，握住她的手。
十指緊扣，各有所思。
思的卻是彼此。
“我去看一下羽瞳。”良久，她鬆開他的手，起身。
舒穎出來會場時，找了一圈，發現夏羽瞳正坐在小角落的一張桌子前，大口大口吃著蛋糕。
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各種吃過的蛋糕，旁邊盡是蛋糕的殘渣。
她與夏羽瞳接觸過幾次，她餐桌禮儀極其講究，吃相很好，現在如此失態怕是受了刺激。
舒穎拿了一塊小蛋糕，坐在她對麵，陪著她吃。
夏羽瞳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眶瞬間紅了，埋下頭，一口一口吃得更快了，嘴邊甚至還沾著蛋糕屑。
“對不起。”舒穎心裏不忍。
夏羽瞳動作戛然而止，抬頭看向舒穎時，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小舅媽。”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委屈。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和你沒關係。我不是怪你，我……我隻是……”夏羽瞳說不下去了，抽泣著，被蛋糕噎了一下，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慢點。”舒穎走過去，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我不是故意隱瞞你，我和謝易禮的關係。隻是……那些都是過去了，我和他也不可能有以後了，所以沒必要提及，傷害無辜的人。”
夏羽瞳咳得滿臉通紅，一個勁兒的擺手。
等氣順過來了，她才說道：“我明白。我隻是心裏難過，難過他愛的人不是我。”
“或許是呢？”舒穎心中也泛苦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接受謝易禮離開她的事實了。
大概知道謝若言的死，是橫在他們之間的一道鴻溝，這輩子都跨越不過。若是再一味地想要接近對方，怕是隻能墜入鴻溝，落得萬劫不複的下場。
如今有個這麼好的女生在他身邊，她隻希望他別再辜負眼前人，那些不能給她的愛，盡數給新歡吧。
夏羽瞳依舊在搖頭：“小舅媽，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經想好了，我願意繼續陪在他身邊，等他真正走出來。但我也是……真的好難過……嗚……”
她實在控製不住，一頭撲進舒穎的懷中，抱著她，哭得好大聲。
旁人側目，議論聲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