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穎也不理會,抱著她,讓她好好哭一場。
第二天。
舒穎如往常一樣去上班。
剛下車,卻被人拽住了手。
“救……”舒穎不確定對方來意,隻覺對方動作粗暴,毫不客氣,便想著呼救。
“是我。”謝易禮及時低嗬了一聲。
“你……你怎麼又來了?”舒穎皺著眉頭,很是不滿,“以後你找我,能不能光明正大上樓?你老是這樣堵我,算什麼事?”
但看到他眼下的烏青,胡子拉碴,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的西裝,心裏又是一顫。
“今天,是言言的忌日。”他鬆開她,低下頭,聲音嘶啞得厲害。
舒穎當然記得。
今天是謝若言的忌日。
昨晚她一夜沒睡好,腦子裏都是言言的身影。
夢了好幾次,醒來好幾次,心情煩躁,內心恐懼,看著空蕩蕩、黑漆漆的房間,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裏。
這幾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她身體哆嗦得厲害,意識渙散,好幾種畫麵在她腦海中交織,她顫抖著四肢起身,想要吃藥。
江諶進來了,手中拿著一杯水,喂她喝下,抱著她,輕輕訴說著往事。
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在他的輕哄中,她竟然睡著了。
夢中,隻有她和謝若言曾經一起玩得很開心的場景。
……
此刻,見到謝易禮如此頹喪,她的內心如何不動容?
“我知道。”她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嘶啞得厲害。
“我想……和你去見見她。”
“現在是上班時間。”舒穎不想拒絕。
可是如今幾個項目進行到緊要關頭,公司上下都為此努力著,手底下一堆文件需要她審批。她哪能因為自己一個人,拉了進度?
“舒穎!你要不要這麼自私?”謝易禮雙目變得猩紅。
“若言死了,你也心安理得開啟新的生活了是不?現在連她的忌日,你都不願意去看一看?”
“我本來就是打算中午去看她的,你別這樣行不行?”舒穎一副蔫蔫的表情,總覺得和他的溝通很費勁。
他太果斷了,什麼都不容別人講。
“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對若言!”謝易禮氣急敗壞地把她拖上車,自己親自開車。
墓地。
謝易禮把她拽下來,一路拖到墓前。
看著墓碑上的名字,舒穎的眼淚頃刻間決堤。
謝易禮很狂躁,一副想打人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的反應,一腳踹在舒穎的膝蓋彎上,讓她跪在墓碑前。
舒穎無聲哭泣著,肩膀一顫一顫。
看著黑白照,她心如刀絞,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
她真的,希望住在這裏的人,是自己。
“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早就忘記若言是怎麼死的了?你活得好好的,一切痛苦都能被治愈,現在又是江城首富太太,你的日子那麼滋潤,可我妹妹呢!”謝易禮在她耳邊咆哮著。
舒穎沒有反抗,靜靜聽他罵。
是了,她就不應該試圖走出來,就不配得到幸福。
“那怎麼辦呢?”舒穎直起半身,跪在墓前,呆呆地望著照片,喃喃道,“那我也去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