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池宴歲急著去學堂,也沒時間多想,一把將雞唧爆塞進口袋裏,跟著祝聽弦一起跑了出去。
平日長老們講授修真課程的學堂位於白隱峰,宗門內還有三隻白鶴鳥可負責接送不會禦劍的弟子們上下學堂,就跟校車差不多。
隻是他們今日起得太晚,白鶴鳥背上都剩一道人影閉目坐在上邊,聽見腳步聲才懶懶投來一瞥。
池宴歲和祝聽弦跑了一路,總感覺再差點就要看見太奶。
兩人也來到鳥背上坐下,瞧見祈允,祝聽弦的神色浮現了幾分不自在,位置默默往遠處挪了挪。
“怎麼了?”
池宴歲還是頭一回從祝聽弦的臉上看見心事,小聲問道:“你和這位祈師兄有過節?”
“也不是。”
祝聽弦抿唇道:“我和他自幼就認識,但現在……”
說到一半,他深吸一口氣,擺擺手道:“罷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提了。”
池宴歲也沒再追問,安安靜靜地閉目補覺。
抵達學堂,從白鶴鳥背上下來時,池宴歲注意到祈允還特意回頭看了祝聽弦一眼。
但祝聽弦並未注意到,邁著步子就跑了出去,“池宴歲,我先去四長老那背口訣了,回頭再見!”
池宴歲點頭,“好。”
說完,他也轉身去了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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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稱得上幸運,池宴歲始終快了講授煉藥課程的長老一步進入學堂。
避免了遲到被罰抄,他來到屋子裏唯一一個空位坐下。
旁邊坐著的陌生少年藍衣墨發,手中捏著塊白色水晶石把玩著,瞳孔倒映出水藍色流光。
池宴歲立即就認出此人是屬於占星類別的修士,他們算卦時極其耗費體力,瞳孔還會浮顯出怪異的景象。
對於醫修來說,煉藥是主修課程,而其他修士則是得等主修課程都修滿了,才能選修這門課程。
察覺到身邊坐了個人,那名少年放下水晶石,偏頭看來,友好道:“我叫顏究生,占星類別的修士,你叫什麼名字?”
“池宴歲,醫修。”
顏究生眼裏流露出驚喜,“醫修,那你煉藥定是很厲害!”
“……”你想多了,騷年。
他炸過的鼎比你吃過的大米飯都多。
有一回還直接炸到了長老臉上,從此以後看見他就黑臉。
台上,煉藥長老已經開始講授今日課程,底下不少弟子昏昏欲睡,打起了哈欠。
池宴歲也不例外。
但他才趴下,就感覺到後背涼颼颼的。
他偏頭看向後方,瞳眸中赫然浮現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是陸依眠,此時他眼眸微垂,麵容陰沉,隱隱有發怒的跡象。
另一人玄衣束發,麵容俊美,冷若冰霜,唇角輕微勾起令人不爽的輕嘲弧度。
這人池宴歲也知曉,是多次在獻月宗宗門考核中和傅危川並列第一的劍修,商淮石。
他原本也在大長老夏風月門下,但後來莫名轉向三長老裴玄門下,還成了陸依眠真正意義上的“親”師兄。
這倆人雖說資質和天賦在宗門內都於前列,但一直都是水火不容。
今日他倆被安排坐在了一塊,室內的氣壓都低了許多。
池宴歲轉過頭來,默默按了按胳膊上被凍起的雞皮疙瘩,祈禱這倆人不要提劍互相砍起來。
旁邊,顏究生聽了會藥材知識,似乎是也閑出屁來了,胳膊肘碰了碰他,“池宴歲。”
他指著手中水晶石,眨眼道:“這課太無聊了,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