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已經查出了很多吧?若不是張滿,其實我與阿月,早就是一對人人豔羨的夫妻了。”
李七黎聞言笑了笑,拉家常一般柔和道:“你對她有這麼深的感情,她如今卻嫁給了張滿。
那你……會恨他們夫妻嗎?”
田千河苦笑一聲。
“有什麼恨的?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她,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從錢木枝表情上看,她十分懷疑這個說法。
“為什麼會這麼說?
關月與張滿,據說兩人是偶然相識,一見傾心,隨後張滿才去關家提親。
而且這門親事關月也是同意的,為何你會說她是身不由己?”
田千河張了張嘴,似乎是要說什麼卻又難以開口,憋了好一會兒說:“我們從小就認識,我爹娘還在的時候,兩家人口頭上,也訂過親的!”
說到這兒,田千河抬頭看著兩人。
“口頭上?”
田千河連連點頭,隨即生怕她們不信一般,連忙又道:“真的,阿月爹娘現在都記得這件事兒的!隻是……沒來得及過文書,遞聘禮,我爹娘就,就離世了。”
“據調查,你的爹娘去世很早,那時候關月也還沒嫁人。”
錢木枝低頭看著戶籍記錄,開口道。
“就算加上三年孝期,你也完全可以在張滿之前去提親的。”
田千河眼神顫了顫,沒做聲。
“是怎麼了?你姐姐不同意她進門麼?”
李七黎看著他的表現,試探性的問。
“同樣都是一起長大,但是你姐姐……不喜歡她?”
田千河聞言,連連搖頭,說:“沒有,我姐跟阿月小時候關係很好的,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呢?
當初她嫁到張家,嫁衣送嫁的準備都是我姐在幫忙,比她娘親都上心,哪裏來的不喜歡呢?”
“是麼?”
田千河連連點頭,又說:“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她爹娘呀!
再說了,前兩日我姐不是來過衙門了麼?你們沒問她這些嗎?我姐難道不是這麼說的?
不會是她說,她們現在關係不好吧!”
說到這兒,田千河眼神閃了閃,打量著錢木枝兩人的神色。
“你姐回家之後,沒跟你說衙門的人都問過她什麼嗎?”
姐弟倆是彼此唯一的親人,按理說應當是無話不談。
難道他們兩個雖然住在一起,但其實,關係上根本沒有想的那樣親密?
“我平日裏回家的時候不多。
有時候晚上也要上工,經常就在外麵睡了,也方便第二天去接著幹活兒。
尤其是地裏不是很忙的時候,所以昨天到現在,我們也沒什麼機會說話。”
晚上也上工?
錢木枝思索著,無意識的翻了翻手裏那幾張紙。
“你這麼辛苦,那這幾年,攢下了不少銀子吧?”
錢木枝正在琢磨著戶籍記錄上所寫的,田千蓉被退婚的日子。
為了不冷場,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但就是這隨口的一句,成功的讓李七黎在田千河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瞬心虛。
“據說你至今還沒定親,這麼急著賺銀子的原因,是攢些聘禮嗎?”
李七黎突然出聲問道,打斷了田千河構思上一個問題的思路。
“什麼?”
李七黎笑了笑,又問:“你同你姐姐都沒成親,但是你們兩個的勤奮程度,似乎能夠支撐更好的生活了。
那為什麼還會這麼拚命呢?”
田千河沒回答,李七黎便笑著看向錢木枝。
錢木枝會看過去,點點頭道:“是啊!對於咱們一般人來說,拚了命的工作掙錢,大部分都是在為了更好的生活,或者是為了子孫後代。
那你呢,你這樣沒日沒夜的幹,是為了什麼呢?既然你與關月已經錯過,可是如今有另外的心上人了麼?”
錢木枝溫和的離譜。
田千河一會兒想這個問題,一會兒想那個問題,腦子裏的東西還沒捋順,這越來越沒有攻擊力的語氣,讓田千河沒怎麼防備,本能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