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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瑄見她如此，也就拋開想要安慰她的心思，帶著她離開了醫院。
回分局的路上，她一直沉默不語。
季瑄想了想，說道：“勘查現場時，我們看見窗外的不鏽鋼管，還以為是天台的排水道，現在才知道那根管子應該是來安裝滑輪的。”
陸安若點頭，“還有窗框上方的擦痕，應該是鋼管伸出去時磕碰到的，而屋內那架人字梯就是安裝時留下的。”
季瑄掌著方向盤，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之前我們排查過長期在那兒上班的兩名圖書管理員，排除了他們的嫌疑，現在看來，我們需要重新調查這兩個人以及與他們有過接觸的人。”
陸安若若有所思看著車外不停向後倒退的街景，說道：“要將那麼大一塊木板抬上樓，並隔成一壁牆，還要安裝窗外的鋼管，短時間之內根本無法完成，而且不可能做到不被管理員發現。”
季瑄沉吟著說道：“其實不難。圖書館晚上九點閉館之後就無人看管，而且旁邊農貿市場晚上也沒有人，隻要偷到圖書館的鑰匙，把材料運進圖書館，一個小時就能弄好。”
陸安若：“那就沒必要查兩個圖書管理員的社會關係了，太浪費時間。”
季瑄點頭，“你有沒有發現，凶手對十八年前在那間出租屋裏發生的一切非常熟悉，甚至連當事人都沒注意到的一些細節，他卻知道。”
陸安若收回目光看向他，“細節？”
“你有沒有覺得阮崗並非是我們解救及時而獲救，而是因為凶手本就沒有想殺他。”
陸安若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疑惑的表情，“為什麼？”
季瑄沉吟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說道：“或許阮崗十八年前表現出的懦弱害怕和微乎其微的那點人性，就是凶手沒有殺他的原因。他隻讓阮崗體驗了被人從三樓拋下去的絕望，卻沒有讓他成為第四個受害者，並因此被選定為交代當年真相的人。”
他偏頭看了她一眼，“你應該知道，在我們救出阮崗之前，他有無數次機會殺了他，但他沒有。”
陸安若嘲諷地哼笑一聲，“懦弱害怕？人性？他有嗎？他們有過嗎？！”
季瑄沒有回答，看著前方沉默地開車。
她也沒再開口，靠在椅背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回到警局，正百無聊賴對著電腦打遊戲的傅晉言，聽見走廊上叫“季隊陸副”的招呼聲，立即像隻見到主人的哈巴狗，撲到陸安若麵前，被眼疾手快的季瑄拎著衣領給扔到了一邊，告誡道：“她心情不好，別去惹她。”
陸安若直接忽視了他，麵無表情地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傅晉言敏銳地感覺到了她激憤陰鬱的情緒，拉住季瑄問道：“阿若怎麼了？”
季瑄含糊其辭，“阮崗醒了。”
他也不管傅晉言聽不聽得懂這話，拍拍他的肩，往網絡信息分析技術科走去。
身後的傅晉言沉默注視陸安若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