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順失神來自於,聞聲之後的心動觸感。
似乎在那一瞬,喚起了嘈雜的前世回憶,“商英,你是我此生最愛之人,可願與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說好的最愛之人,最終,還不是一杯毒酒斬了她所有的青絲。
她稍稍抿了抿唇,眼中似乎有淚光閃爍,直直對上溫如晦的星眸中的些許情愫,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但是她聽的見自己心動的那一瞬,可是,她不願麵對,也不願去相信。
她大力扯出她的雙手,便準備離開,卻還是傳來溫如晦的聲音,“木箏丫頭,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腳步稍停,眸光略微驚異,她雖然對他有心動的錯覺,但卻沒想到,那個男子心中竟對她有了求娶之意。
她沒有離開,轉眸看著他,還是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溫如晦的傷口剛剛本就裂開,血漬溢滿了整個紗布,而他看著鐵木箏沒有離開,眼光變得更加閃亮,他便不知何時來的力氣,整個人坐了起來。
他回看著鐵木箏,“若是木箏丫頭願意嫁給我,我願意一生一世都照顧你,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鐵木箏眸光稍深,向他走近了幾步,“我隻是個鐵匠之女,你娶我,沒有一點好處。”
溫如晦看著鐵木箏的腳步步步走近,抬手又重新抓住她的手,溫暖的觸感,傳遍鐵木箏全身。
“我喜歡的人,不看樣貌,不看家世,喜歡便是喜歡了。”
他的聲音還是如同往常般溫文爾雅,似乎說話間,入了人心。
鐵木箏輕輕一笑,眼眸稍稍撇過即將要泛出的夕陽光,淡淡的細黃灑落整個房間一地,她在那一瞬,突然想到,包兄看她入門時的輕笑。
自知自己這次是把自己給玩了進去,包清天與她一起長大,若說這個世上有稍許能看透她的人,便是包清天。
而他如今故意的行為,無非便是看透了她什麼,而如今,他的目的無非便是讓她確定自己模糊不清的內心。
她從一開始便沒有忘記溫如晦,哪怕,她八年都沒有說過他的名字。
正因為沒說過,才顯得過於珍貴。
再次遇見他,是那個樹下,她從未對誰的話記得那麼清晰,無非是那句,“木箏丫頭,我會保護你。”
不禁中,讓她的心稍稍為他駐足。
而他如今說要娶她,她還是不自覺的多問了他一句。
她稍稍定了定神,眼眸從那抹夕陽光線轉回,她自知自己此生或許並不輕鬆,她有前世給她留下的責任。
而溫如晦本應當是安安穩穩做個海林國不起眼的皇子,奈何,因她,引來殺身之禍,引來不平穩的生活。
她自知不可能嫁給他,而那一瞬,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或許不應該將他牽扯進來。
隻是……他已經在局中,又怎能輕易脫身。
溫如晦看鐵木箏一直未有回到,稍稍抬眸,“木箏丫頭。”
鐵木箏被他的聲音喚回思緒,眸光微移正好落在他那帶血的紗布上,抬手間,拂去心底的一切思緒。
她細看了一眼他的麵容,隨意勾出一笑,將他的手握的緊了些許,就這夕陽餘光,緩緩啟唇,“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她聲音很輕,似乎本是心底的某個角落傳來,但卻不知怎樣便說出口了,而說出口的那一瞬,她有些後悔。
因為,他看到溫如晦眼中的驚異和點滴她許久未見到的真情。
她沒有羞怯,看著溫如晦,卻不急他手上的力氣將她的雙手拉過,她不過一個沒注意,便被他抱入懷中。
他的懷抱是溫暖的,隻是,似乎,隻融化了她心底的一角。
她稍稍閉眼,沒有推開他,反而反手擁住他的腰,緩緩啟唇,“溫如晦,我說的是試試,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她隨意勾起一笑,那一刻,似乎又清空了思緒,也不知是否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是否又找回了,遺失許久的情絲。
PS: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穀堆……
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鐵木箏離開小屋是夕陽落下與黑暗交替的那時候,她收回了唇邊的那抹笑意,抬眸看著繁星築滿的夜空,心事重重,這一夜,她注定便又失了睡意。
她隨意漫步在梨花林中,抬手稍稍拂過自己的臉頰,那是一張帶著長長疤痕的臉,她從前也許會很在意自己的容顏,可是這一世,似乎沒那麼在意。
傷口是那日救溫如晦留下的,不深不淺,若是調理得當,倒也不至於留疤。
她隨意在樹下稍坐,抬手隨意扯過一支掉落的梨花細細打量,眸光稍閉,如夢一場的回憶還是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