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一個人?不如來一壺?”
戴著麵具的男子一身白色寢衣,腰帶鬆鬆垮垮,坐在了宋唯一旁邊,朝著她遞過去一壺酒。
宋唯一瞟了他一眼,伸手接過酒壺掂了掂,仰頭喝了一口。
“百年桃花釀,公子真是大手筆啊。嘖!味道真不錯。”
“跟君大夫的救命之恩比,一壺桃花釀又算得了什麼。”
男人勾了勾唇角,毫不在意又拿出一壺桃花釀,喝了一口。
“喂!你這病反反複複,居然還敢喝酒!”
宋唯一簡直要對這人刮目相看了,抬手打掉了他的酒壺。
“啪!”
酒壺質量不錯,滾到旁邊,壺裏的酒都倒了出來。
“君大夫這是打算獨享桃花釀嘍。”
男人也不在意,不少酒灑在他露出的肌膚上,顯得嬌豔欲滴。
一個男人,大半夜穿成這樣出來,莫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宋唯一克製住自己的眼神,躺了回去。
“要是想好,別喝酒。這位公子,你整天戴著麵具,又連姓名也不想主動說,還有那麼多人追殺你,你莫不是什麼江洋大盜,不敢見人吧。”
最近北境風聲很緊,街上也都是搜查人的官兵,怪異的是,官兵沒有貼出畫像,說是沒見過長相的江洋大盜。
她也確實是好奇,這麼久了,他都不曾透露過他的身份,也從未摘下他的麵具。
“君大夫很好奇?”
男人側著身體看向宋唯一,漆黑的雙眸不知在想什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宋唯一沒有看他,仰望著這夜空的星辰。
男人伸手捏住麵具一角。
“在下家長有一習俗,男子成年後離開家鄉,必須佩戴麵具。
若是有人將他的麵具摘下,那他便要將這名女子娶回家,與他相伴一生的。
君大夫想看,莫不是……看上在下了?”
男人慢慢將自己身體靠過去,呼吸猛然湊近,宋唯一下意識一巴掌揮過去。
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失了準頭,黑金色的麵具被打落在地。
一張劍眉星目的俊顏出現在宋唯一眼中。
高挺的鼻梁,如星的眼睛,讓宋唯一愣住了,抬起的手都忘記收回來了。
“你……”
這人的眉眼有點眼熟。
……
“文太醫,你說王爺這是什麼癖好,為何要天天裝病啊?”
流雲趴在窗台,看向對麵天台的兩人。
旁邊的文白啃著雞腿,斜了對麵一眼,一口悶下一杯酒。
“流雲啊,你家夫人要是不理你,你會怎麼辦?”
文白沒有回答流雲的話,反而戲謔拋給他一個問題。
“那當然是哄她,給她帶各種禮物,做一切她喜歡的事討她歡心了。”
流雲回答得毫不猶豫,說完自己也反應過來。
“王爺這是在討好王妃?”
可有這麼討好的嘛,天天裝病,還以這個借口阻止王妃出去逛街。
“你啊,還是太年輕——”
文白說著,提著一壺酒徑自離開,隻留著一臉迷惑的流雲。
王爺若是想討好王妃,為何不將她請回京城,再好言相勸,卻要扮做不相識的人,跟王妃玩起了捉迷藏。
這邊的流雲沒想明白,那邊的宋唯一卻倍感不妙,她覺得她有可能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果然,隻見眼前的男人勾唇一笑,眼中滿是驚喜。
“君大夫果然是心儀在下,這麼毫不猶豫就摘了在下的麵具。”
宋唯一訕訕擺了擺手,坐起來,翻了個身準備走人,手卻被人抓住,隻聽後麵那人說道:
“在下南宮無名,家中無父無母,也沒有妻妾,平日裏潔身自好,從不沾惹風塵。實在是出門旅行,居家必備好男人。”
“主子!你這浪蕩子,快放開我家主子。”
雲起捏住南宮無名的手,強迫他鬆開宋唯一的手。
他方才出去了一趟,回來聽到下屬說主子還沒休息,在樓頂,且看見那個戴麵具的男子也一起上來了,他就覺得不妙。
男人的直覺讓他一早就發現,這個麵具男定然是對主子有企圖。
這麼晚穿著這麼點衣服在主子麵前晃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南宮公子,請你自重。我家主子可是有家室的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什麼摘下麵具就要以身相許,真是荒謬,雲起一臉不恥,這男人真是心思深沉,想誘騙他家主子。
“原來君大夫已經名花有主了,不知夫君是哪一位,我倒要看看我哪點比不上他!”
南宮無名看起來很是憤慨,盯著宋唯一不放,似乎不知道結果便不願走了。
“莫不是小公子的父親,君大夫還想著回去找他?”
這麼想著,南宮無名心裏有些竊喜,若是真的……
“你想多了,雲起是我夫君,我們關係很好,你別打我的主意了。”
宋唯一一把挽住雲起的手臂,抬眼看著南宮無名的眼睛,說道:
“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這種長相,傷治好就走吧。”
說著,挽著雲起的手便走了。
雲起感受著旁邊的幽香和柔軟的手臂,僵硬得失了言語,不敢動彈,全力穩住了臉上的表情,跟著宋唯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