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光昏暗,重重帷帳放下,兩個身影交織倒在床榻上……
南宮北辰一掌狠狠劈在了旁邊的柱子上,發出劇烈響聲。
“發生何事了?”
屋裏傳來男人的聲音。
接著便是女子嬌媚的聲音。
“無事,你聽錯了,睡吧。”
南宮北辰目眥欲裂,正欲劈開窗子,將裏麵的男人大卸八塊,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猶豫了半晌,最後一拳狠狠砸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地板……
隨後轉身一躍而起,落荒而逃。
……
“主子,好像走了。”
帷帳內,雲起坐直身子,放下手裏的被褥。
宋唯一從床邊走出來,衣衫整整齊齊穿在身上。
“麻煩你了,明日打探一下他是否走了,若是已經離開,我們也可以走了。”
雲起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便自覺睡在了軟榻上。
“主子認出他了?”
雲起原本是認不出南宮北辰的,奈何他方才的問話和表情,實在是讓他不得不懷疑。
再加上方才門外那兩掌,怕是柱子和地板都開裂了。
他原本以為方才會有一場惡鬥,誰曾想這位攝政王居然走了。
“嗯,摘下麵具的時候。”
這就解釋得通為何這半個月,每次她要出去喝花酒,總是被他叫回來了。
她方才是存著讓他死心的想法,她本以為,以他驕傲的性格,今夜定然是個不眠之夜。
沒想到,他居然走了……
他來北境是為什麼,火靈芝……是偶然嗎?
為何他要賴在她身邊……
他失憶了,定然不是執著於她,莫不是他遇到了什麼難題,需要隱藏身份。
嗯,定然是湊巧,看來他的攝政王之路也沒那麼順利。
而另一邊,雲起則回想起自家主子方才從天台下來以後的異常。
宋唯一和雲起下了樓梯,她轉身看向上麵,確認沒有人看到以後,便速度鬆開了雲起的手。
“抱歉雲起,事急從權。”
宋唯一有些尷尬,又拿雲起來擋槍了,幸虧他還沒娶媳婦,否則這要怎麼圓回來。
雲起感受著柔軟的手臂離開自己,頗為失落,但他很快整理好情緒,笑了笑。
“為主子分憂,是屬下的福分。”
“做戲做全套,今晚你來我房間睡吧。”
宋唯一看著樓梯,有些失神。
“是,啊?主子,這不妥吧……”
雲起震驚地看向旁邊的女子,她眼神有些迷茫,但隨即又堅定起來,轉頭看向雲起。
“我睡床,你睡榻,先做一場戲,如何?”
原來是做戲,雲起麵上鬆了一口氣,但心中難掩失落。
二人剛進房間門沒多久,房門便被敲響了。
“誰?”宋唯一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果然,外麵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在下,南宮無名。因家中突發急事,需要連夜啟程,進行之前向君大夫告辭。”
往日這男人都是虛弱不堪地咳嗽,柔柔弱弱的發聲,如今沒有了虛弱的聲音,加上方才她看到的那張臉……
她果然沒猜錯,是南宮北辰,他居然戴上了人皮麵具。隻可惜,她對人皮麵具了解得很。
南宮北辰的人皮麵具,褶皺處沒有按好,有細微的邊緣翹起,被她看到。
“稍等。”
宋唯一朝著外麵喊道,示意雲起熄滅房間所有的燈,隻留下床邊一盞忽明忽暗的夜燈。
並且示意雲起脫掉外衣,自己也堪堪將外衣披在身上,坐在床上,示意雲起去開門,做成一副二人要一同入睡的模樣。
沒想到,主子為了刺激攝政王,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但可惜他們隻是一對假夫妻。
其實,若是主子不介意,他也可以……
雲起知道自己奢望了,主子看向他的眼神跟看別人沒有差別,隻是做戲的時候才把他拉來充數,但他心甘如飴。
客棧外。
一群黑衣人正守在牆根,等待著指令。
“文太醫,你說主子這回能不能走成?”
流雲覺得有些懸,這半個月來,主子都說了這句話好幾遍了,可沒有一次走得成。
不是擔心王妃紅杏出牆,就是擔心王妃在外麵喝醉酒。不然就是擔心他走了,王妃就隱匿,再也找不到。
唉!王爺何時變得如此兒女情長,京城那邊都快被小皇帝給把持了,萬一……
“王爺!”
流雲正想著,卻發現自家王爺從牆上飛身而下,但到了地上,腳步卻踉蹌了一下,似乎沒有站穩,似乎有些狼狽。
但很快又回複成原來那個八風不動的王爺。
“王爺,回京之事是否要暫緩。”
看王爺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怕是又走不了了,這可怎麼辦啊這。流雲心裏急得團團轉。
誰料南宮北辰下一句話卻讓流雲如春風拂麵。
“連夜趕回京城。”
流雲抬眼看了自家王爺一眼,見他一臉嚴肅,看來是這回是真要回去了。
“是,王爺。”
一群黑衣人瞬間消失在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