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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這些話，今生隻說一次
救護車上，醫生緊急地檢查了秦舒雪的情況。說是上消化道大出血，需要立即搶救。
“為什麼會這樣？她隻是喝了一碗湯而已！”
“不是一碗......”吳媽又心疼又為難，隻在一旁小聲說了句，“是一整鍋。”
醫生氣得大叫：“一整鍋？不要命了啊！哪有人這麼暴飲暴食，會撐壞食道和胃粘膜，萬一再有什麼基礎病，後果不堪設想！”
“那如果傷了食道和胃，是不是......不會影響腎髒功能？”
慕涵頓了頓，旋即揪著醫生問道。
“你什麼意思啊？”醫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醫生......”秦舒雪輕輕呢喃了一聲，“不要用卡米洛醇類藥，我還要給妹妹移植腎髒......”
“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事？”
秦舒雪搖搖頭，她想說自己這條命對於慕涵來說，也隻有這僅剩的一點意義了。
接踵而來的磕嗆伴隨著大口鮮血噴出，秦舒雪猝然陷入了極致的黑暗。
眼前的慕涵越來越不清晰了，就像一道無形的大手，把他從她心靈深處硬生生拽出去。
他對她，毫無情義可言。她對他，又還要執念多久？是時候......該死心了......
秦舒雪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守在她身邊的人隻有林毅。他的雙眼熬紅，胡茬也浮出幾許。
有時候秦舒雪想，她憑什麼呢？憑什麼無視林毅對自己的真心，卻反複作踐自己，隻為了那個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的男人是不是？
“林毅......別哭......”秦舒雪慢慢抬起手，輕撫過眼前男人的臉頰，“我沒事的。”
“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林毅把臉轉向另一側，不願給秦舒雪看到他無能為力的脆弱，“答應我，好好去治療行麼？去找你媽媽，弟弟 ，他們都是你的至親，也許有辦法能跟你配型成功，有辦法救你。”
“林毅，”秦舒雪搖搖頭，“我太累了。”
“你當然會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試著享受過為自己而活！”
林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他把秦舒雪抱在臂彎裏，恨不能把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髒捧著焐熱。
“是啊......就像現在......”秦舒雪無奈苦笑著牽起嘴角，“我都沒有勇氣問一問，他再哪裏。”
後來林毅告訴秦舒雪，慕涵在陪何婉晴。
就在昨天晚上，來了一個車禍去世的年輕姑娘，血型與何婉晴一致。
經過醫院和慕涵的多方麵斡旋溝通，家屬同意把死者的腎髒捐獻出來。
術後四十八小時需要觀察排異反應，慕涵一直守在那裏。
秦舒雪微微抬了下眼睛，看著林毅道：“那，是不是說，我不需要再捐腎給她了？”
林毅點點頭，把秦舒雪抱得更緊了。
“那也就是說，慕涵也不再需要我了對麼？”
林毅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從鼻腔裏微微嗯了一聲。
“好，這樣最好了......”秦舒雪皺皺眉，拔掉手臂上的輸液管，她懇求林毅道，“能不能讓我出院，我想離開。”
“你要去哪！”
慕涵總是這樣，突然進門連招呼都不打，每次帶給秦舒雪的隻有驚嚇而沒有驚喜。
秦舒雪往林毅身上望了一眼，對方會意，起身離去。
病房裏的空氣再次焦灼起來，秦舒雪手上的針孔因為忘了按住，此刻血水洶湧，很快洇透了膠帶。
“當心點！”慕涵幾步上前，用力捉住她的手，“苦肉計就免了。這種事，婉晴已經發生過一回，你就算了吧！”
原來他隻當這是自己的苦肉計麼？
秦舒雪想也難怪，自己病重急救的時候，恰逢何婉晴的腎源有了極大轉機。他哪裏還會有精力去在意自己這個喝湯都能喝到吐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