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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右眼？”
趁著秦舒雪愣神之際，慕涵伸出手在她左眼盲點的範圍內虛晃了幾下，果然如醫生所說，她的右眼幾乎沒有屈光反應！
之前在救護車上醫生就這麼診斷過，起先還以為秦舒雪已經失血休克了，後來才發現她的右眼有缺陷。
秦舒雪愣了一下，趕緊用劉海擋住右邊臉頰。
“沒什麼。”她搖頭。
“什麼沒什麼？你的右眼怎麼會失明的，多長時間了！”
“小時候不小心傷的。”秦舒雪這樣搪塞。
“胡說八道，我小學一年級就跟你是同學，那會兒你雙眼視力都是健全的，什麼時候受過傷！”
秦舒雪不再說話，隻把身子往床頭上軟軟靠過去。
她不想告訴慕涵，自己右眼上的角膜此時就掛在他的眼睛裏，倒影著兩人之間至始至終失之交臂的關係。
“婉晴她，還好麼？”
慕涵點點頭。
“那就好。”秦舒雪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渾身每一塊骨頭都累都痛。
“慕涵，我......今晚就回去搬東西，婉晴康複後，就可以直接——”
“秦舒雪你沒毛病吧！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對婉晴隻像對妹妹一樣。你跟我矯情得沒完沒了，究竟是怎樣？”
“哦。”秦舒雪淡淡回應。
“你休息吧，我叫吳媽過來照顧你。這幾天好好檢查一下身體，我可不想被人說成年紀輕輕的就克妻喪偶——”
“慕涵，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交給你了吧？”秦舒雪揚了下眉頭，“我現在，已經不算你的妻子了。”
“我還沒簽字呢！”慕涵捏緊拳身，隻覺一股無名怒火在胸口升騰灼燒。
“你簽不簽字我都會搬走的。”秦舒雪的聲音不大，但極盡了從未有過的堅持力。這讓慕涵在麵對她時從未動搖過得強勢，像被打飛了一樣落魄不已。
“你——”
法律上規定，分居六個月以上，當然主張接觸婚姻關係。
秦舒雪隻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六個月而已。但就如林毅跟她說的，她應該試著為自己活一下了。
“你是不是以為，現在婉晴康複了，我就不會動你了？腎髒又不是你捐的，你倒是先給自己免罪了？”
慕涵的口吻中極盡了嘲諷，但秦舒雪絲毫不為動，不退讓。
她撐起羸弱的身子，梳頭，換衣，就好像慕涵根本不存在一樣。
“秦舒雪！我早就警告過你，我們之間，就算離婚也隻能由我來提！當初你跟你的父母用計害死婉怡，我就發過誓，要讓你今生今世跟我糾纏到底——”
一輩子都不曾領略過被無視的失落感，慕涵隻覺得這一拳拳下去，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樣，不給力不泄憤。
他不知道，一向柔弱順和的秦舒雪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
他更不知道，一句‘糾纏不已’，奠定的到底是怎樣一種自我催眠的情緒。
“秦舒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眼前的女人已經穿好外套，她背對著自己，雙手高高撩起墨黑的長發。白色的頸子暴露出來，一瞬間恍惚了慕涵眼中青春過隙的馬尾辮！
心像過電一樣被觸動了最柔軟的地方，慕涵重重吞咽了一下，想要衝她伸出的手——
倍感無力。
“慕涵，”秦舒雪慢慢轉過來，輕叫他的名字，“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為了我爸媽的公司，才同意捐腎給何婉晴？或者，我是因為想要攀附你們慕家，才費盡心力勾引你？”
慕涵：“......”
“接下來的話，我隻對你說一次，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