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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下班回來順便過來，看她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整理。
秦舒雪最近總說有點頭疼，以為是不是太累了。
但林毅不想告訴她，這可能是癌細胞擴散入腦的信號。
“你......阿雪她現在住在哪裏？”慕涵咬咬牙。
“和你無關。”林毅冷冷道，“有這個時間，你還是好好看著何婉晴吧。不過，我以何婉晴主治大夫的身份警告你，她的身體還在恢複，也不容刺激。這個時候，我看你還是不要再來打擾阿雪了，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不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到時候，兩個姑娘都被你害慘了。”
“林毅我警告你別對我品頭論足的！我一天還沒簽字，阿雪她就是我老婆！告訴我她住在哪裏！”
“林毅......”這時候，秦舒雪被吵醒了。
她皺了皺眉，起身拉住林毅的衣角。
林毅咬咬牙，無奈把電話遞給了秦舒雪——
“慕涵，什麼事......”
“你......”聽到秦舒雪略有喘息的聲音，慕涵的心都要炸了。他大概誤以為秦舒雪剛剛跟林毅發生過什麼不可描述的事，一股莫可名狀的嫉妒和惱怒直衝天靈蓋！
“你到底在哪！我把協議簽了，現在就給你送過來！你好歹等我們徹底離了婚，再跟別人上床吧！”
秦舒雪沉默了幾秒，也不反駁。
“今天晚了，明天吧。”
“不行。我一分鍾也不想作為你的合法丈夫存在！秦舒雪，我恨不能永遠不要在跟你有任何瓜葛！”
秦舒雪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掩著口重重咳嗽幾聲後，說了地址。
“好，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秦舒雪抱歉地看向林毅：“真對不起，害得你又被他......”
“我才不在乎那條瘋狗，倒是你，阿雪......你不要緊吧？他過來再傷害你怎麼辦？”
“我沒事的，林毅，謝謝你過來照顧我，但是我想......你能不能不要拿著鑰匙......隨意上門？”秦舒雪為難地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
“抱歉。”林毅點點頭，把備用鑰匙擱在秦舒雪的床頭，“我隻是害怕，萬一你......有點什麼事，沒有人發現的話......”
“沒關係，我這兒不是還有警長麼？”說著，秦舒雪抬手摸了摸窩在沙發上的貓咪。
那是一隻流浪的黑貓，林毅前段時間撿回來的。他特意把貓送來給秦舒雪，是希望能有個小東西陪伴安撫——都說吸貓可以治百病嘛。
“警長又不會給我打電話......”林毅無奈道。
“嗬嗬，沒關係的。就算為了警長，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掛掉。”
“你寧願為了貓，”林毅的表情有點受傷，“也不願為了我麼？阿雪，為什麼隻有在我麵前，你不能稍微......積極一點，樂觀一點麼？”
“林毅，我知道你的心意。”秦舒雪輕輕咬了下唇，“但是死亡，是我今生唯一想一個人麵對的事。謝謝你的錯愛，但我什麼都不能給你了......所以，我真的沒辦法給你任何希望。你是醫生，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絕症究竟意味著什麼，不是麼？”
“我......明白了。”林毅點點頭，屏住眼圈裏泛紅的酸楚，“阿雪，真的。要是我能再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
“我......也是。”秦舒雪低下頭，哽住聲音。
她知道林毅很好，但這世上美好的東西那麼多。她不能太貪心，也沒有能力去貪心了。
今生今世，她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都給了那個叫慕涵的男人。她怎麼忍心再留林毅在自己身邊坐等彌留和醜陋病態，壓抑而絕望？
林毅是個醫生，他一定知道，死亡是很不美麗的過程。
慕涵在林毅離開後一刻鍾左右來了，警惕地站在客廳裏。等秦舒雪泡了一杯茶過來，他才意識到——
沒有秦舒雪在的家，連紅茶的味道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