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你……”
我爸欲言又止，表情很複雜。
有欣慰，也有擔心。
我沒有過多解釋，直接去找了主治醫生了解情況。
好在我爸的傷勢不算嚴重，腿骨骨折，隻要做了手術恢複好了就能痊愈。
問題是，交通事故不在醫保報銷的範圍內。當時車上還有幾個工人，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的損傷。這筆錢加起來，數額不小。
“車子是包工頭的，隻買了基本的交強險，全賠了也不夠。你父親是駕駛員，又闖了紅燈，那個包工頭要把所有的賬都算在他身上。你父親不同意，手術的事也就一直拖著了。我們院方也提出了可以先進行手術的方案，但兩邊的人都持反對意見，目前也隻能進行常規治療，先消腫了再說。”
“主任，所有人的治療費用加在一起，大概需要多少錢？”
見我這麼問，主治醫師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大概五六萬吧，具體的還得看治療的進展。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亂用藥的。”
“謝謝主任，如果可以，請盡快給我爸手術吧。其他人的費用，我也會先墊付的。”
離開主治醫生辦公室後，我又先後去看了我爸的那些工友。
其中一個手骨斷了需要手術，另外兩個進行常規治療就可以了，理論上，最多半月就能出院。
不管怎麼說，的確是我爸開的車闖了紅燈，要說沒有責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時我的想法是，無論如何，先把醫藥費墊了，至少保證所有人都能夠得到及時的治療。剩下的事，再一點點的去解決。
其中主要有兩個點，需要弄清楚。
一個是包工頭的車，為什麼沒買商業險？這種情況下出了車禍，車子的主人有沒有責任？
另外一個點就是，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我爸為什麼會開那輛車，又為什麼會在途中突然睡著？
如果是因為強製加班而導致的疲勞駕駛，公司那邊是否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據我所知，我爸是水電工，並不是司機。
包工頭那邊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所有責任推在我爸頭上，我們肯定是不能答應的。
重新回到病房時，小姑也已經從家裏返回了。帶了自己做的飯菜，一葷一素。
這段日子，他們兩個為了省錢，都是從家裏帶飯吃，簡簡單單，管飽就行。
我知道小姑這些年也不容易，家裏有兩孩子都在讀書，又要還房貸，開銷很大。
見我這麼快就到了，小姑先是一愣，然後抱著我哭了半天。
“秦冬，對不起，都怪我，是我年前介紹你爸來這邊幹活的。如果不來這裏，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小姑非常自責，我花了很多的時間去安慰她，才讓她忍住不掉眼淚。
之後，我開始向我爸打聽車禍前後的具體細節。
發現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
甚至，還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