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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頤第一反應是：操，他的聲音好好聽。
第二反應才是，嗯？還真結婚了？
男人對他的表現似乎很不滿意，修長的手指下移，直接掐住了甘頤的脖子。
“說話，什麼時候回來的？”
甘頤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亂飄，尷尬笑笑：“那個，那個神仙大人啊，你有沒有可能認錯人了啊？”
“……”
男人麵上有了些動容，手中的力氣卻悄悄放大：“神仙大人？”
甘頤能感覺到他手中力氣逐漸變大，害怕真被他掐死在這裏，於是一閉眼大喊一聲。
“我我我我失憶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誰啊！”
氣氛凝固了一瞬，男人沒有說話。
甘頤大著膽子睜開一隻眼看他，冷不丁一個對視，甘頤隻能從他的眼中看出憤怒。
心中大叫不妙，但男人竟放開了掐他脖子的手，又問一遍：“什麼時候回來的？”
“應、應該是去年十月份吧。”
男人好像嗯了一聲，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鬆開的手忽然下移，最後停在了胸膛。
甘頤覺得不妙，難不成大半夜還要強搶民男？
要不要喊救命啊？
甘頤組織了措辭，剛開口問：“那，那個啊啊啊——”
男人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右手竟然直接伸進了甘頤的胸膛……憑空穿過。
甘頤目瞪口呆，看著男人大半個白皙的手掌伸進胸膛，好像還掏出個什麼東西。
而自己竟然毫無感覺，滴血未流。
卻忍不住全身劇烈顫抖。
“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
甘頤抖如篩糠，愣愣回答：“好、好像叫甘頤吧。”
男人低笑了一聲，直起身打量著從甘頤胸膛掏出的東西，似乎是散發著石青色光的玉石。
他又問：“我叫什麼名字？”
“……”
甘頤仰頭看他，目光對視，隻覺得要是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他好像就活不過今晚了。
但他真不知道啊！
隻能尷尬笑笑：“神、神仙的名字，我怎麼配知道……”
“……”
對方麵色如常，看不出一點感情變化，但甘頤就是感覺到現在的對視讓自己如墜冰窟。
男人沒再說話，攤開手掌，一枚水滴狀的石青色寶石浮半空中，微微地上下浮動。
頻率像極了心髒的搏動。
他薄唇微張，最後還是沒說話，轉身離去。
甘頤還坐在地上，呆呆看著他的背影在兩步外消失不見。
刹那間，大廈內燈光驟暗，偌大的空間再次隻剩他一人，與無盡的黑夜。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甘頤迅速回神，嘴裏一邊罵著真是見鬼，一邊爬起來往外麵跑，但身體毫無征兆地一軟，又摔倒在地。
一瞬間從胸膛內的空虛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都無力軟綿，心髒猛烈跳動，不得不捂住胸膛避免它跳出。
汗出如雨，如墜無盡深淵的失重與絕望，如黑夜將他層層包裹，不辨白晝黑夜，不明生死是非。
許久，他才逐漸恢複意識。
汗水與淚水橫流臉頰，但他隻顧得上大口呼吸，像極了瀕死的魚竭力入水的執著。
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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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連著三天，甘頤都要有事沒事在山海大廈前路過幾趟。
發現沒有人對這個一夜之間出現的大廈表現出任何驚訝，似乎它本就歸屬這裏。
就算甘頤已經在逐漸習慣、接受這個不太正常的世界，卻還是覺得這座大廈與自己有著不一樣的牽扯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