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君懷夜學會一些生存技能後，君雀兒就很少管過他。小孩兒天賦極高，什麼東西學一遍就會，讓君雀兒放心不少。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穩固他透支過度的身體，仙人沒了仙骨就像清渠沒了活源，日日消耗終會油盡燈枯，不出二十年，天人五衰將是他最終的歸宿。
………
“仙人！仙人！”
門外傳來小孩稚嫩歡快的聲音，說來也是好笑，明明不信神仙，卻在短短幾周叫他仙人如此順口。
“仙人，我今天烤了兔子，你嚐嚐好不好？”
小孩兒每天都會非常認真用心地烤一次肉，調料是從附近山上現采的，為了讓他放下警惕，不惜每日忙碌用心，孜孜不倦。
“你自己吃吧。”
坐在床上打坐的君雀兒沒給他一個眼神。
他不喜人間吃食，況且他現在的身體也不怎麼好，他也拒絕了許多次，可小孩兒就是不願放棄。
“好吧。”
君懷夜灰蒙蒙的眸子黯淡一瞬，隨即又恢複正常。
“仙人，我們要一直待在山中嗎？”
君雀兒睜開紅眸，冷冷瞥他一眼：“不然呢？你想回皇城？”
“不想……”
小孩兒搖了搖頭，垂眸掩蓋住眼底暗色。
他當然要找機會回到皇城，為他那慘死的親娘報仇，把所有欺辱他的人踩在腳底。
但是現在，不行。
小孩兒抬起頭，灰蒙蒙的眼珠子晶瑩剔透：“我和仙人待在山裏就好。”
君雀兒閉上眼，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的小爐鼎有野心是好事，他的實力也得配得上他的野心。
………
“今日起，你除了上山打獵外，還要每日背誦四書五經，我會定時檢查。”
“若是達不到我的預期，罰跪一夜。”
君雀兒將一摞子書放到桌子上，扭頭看向旁邊的小孩兒。
“早晨和下午我會教你武功，聽懂就開始吧。”
君懷夜看著桌子上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書，不理解他為什麼要他學功課，若隻是在山中生活需要什麼功課？
但他沒有問，讓他學習，他求之不得。
……
“阿娘，他們真得走了嗎？”
軟軟的姑娘縮到婦人的懷抱裏，滿是惆悵的開口。
那個白發血眸的男子，還挺好看的，還有那個小弟弟，她覺得好可憐。
婦女溫暖的大手摸摸小丫頭的頭：“嗯，走了，我觀那個客人不是個好相與的，興許家中出了什麼大事。”
“哦。”小丫頭情緒低落，婦人揉了揉他的腦袋。
一個月前那個客人帶著孩子離開沒跟他們道別，他們等到晚上不見客人回來，以為是遇到了什麼不測，傾全村之力尋找，山上山下找了幾遍，不見蹤影，便想著該是離開了。
……
君雀兒站在窗前，紅眸麵無表情地看著結界外叫喊著“客人”的村民。
結界擋住了屋子，那村民一邊叫喊著一邊遠去了。
這已經是本月不知道多少次了，自從他們一個月前不告而別，就時不時有人在外麵叫喊。
麵對村民的好心和熱情，君雀兒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仙凡有別，為何徒增無謂的念想，而給他們帶來災難。
“仙人……”
小孩兒拿著書從屋子裏走出來，聲音軟軟糯糯地喊他，眼眶紅紅的，手將那本書攥得皺著。
他給了他三天時間背誦這本《論語》，為了防止他不識字，還專拿了本有拚音標注的給他啟蒙。
絕對不是因為他太懶不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