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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雀兒看他那樣，眉毛挑了挑，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伸手揉了揉他烏黑柔軟的頭發，成功感受到他僵硬著不敢動的身體，君雀兒笑了笑，聲音低沉：
“怎麼了？”
小孩兒躊躇著，扭扭捏捏，把書遞給君雀兒，聲音微小：“我看不懂拚音。”
“是麼，那你可真是個廢物！”
君雀兒接過書，翻開第一頁看了看，毫不留情地責罵他。
君懷夜眼眶濕潤，唇抿著，一副受了打擊委委屈屈的樣子，把君雀兒惡心了一陣。
雖然知道這個小鬼在裝，還是忍不住佩服他的演技，狠起來時吃人不吐骨頭，哭起來泫然欲泣，梨花帶雨。
若非仙人之身警覺，怕是早已被他暗中殺死，屍骨無存。
他就是一條暗中蟄伏的毒蛇，逮住機會就要撲上來咬一口。
君雀兒可不做被恩將仇報的農夫，他要等小崽子長大，把他做成爐鼎，一點一點吸取他體內仙源，為他自己謀得出路。
至於爐鼎的下場怎麼樣，關他什麼事？
“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君雀兒把畢生的耐性都用來教導小崽子拚音了，他讀一句，小崽子在後麵跟讀。
小崽子學得格外用心，就像沙漠中的旅人找到甘泉，迫不及待地灌入肚中，如饑似渴。
小崽子的天賦極高，過目不忘，讓教他的君雀兒感到詭異的自豪感。
不知不覺，光線黯淡，太陽昏黃，君雀兒教完了書，就聽到某人的肚子“咕嚕嚕嚕嚕……”
忍不住笑出了聲，紅眸彎彎，紅唇微勾，笑容邪肆又輕狂。
“不錯，今晚有獎勵。”
君雀兒說完身影消失在原地，徒留君懷夜愣愣地站在那裏，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他垂眸，收起桌上的書本，看向君雀兒消失的方向。
若是他不傷害自己，讓他活著倒也無妨。
……
夜晚，竹屋。
“這是什麼？”
君懷夜盯著手中鮮紅的糖葫蘆發呆，就在幾分鍾前，君雀兒抱著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回來，一股腦全部放到了桌子上。
他扔給君懷夜一根糖葫蘆，“吃吧，都是你的。”
第一次見糖葫蘆的小孩有些無措，愣愣地看著他，月色下，君雀兒妖冶得驚心動魄。
“聽說小孩子喜歡，我去別處的街市上“拿”的。”
“不喜歡可以丟了。”
君雀兒抱臂，冷冷地看著拿著根糖葫蘆驚魂未定的小孩兒，聲音冷淡，一臉不耐煩。
君懷夜回過神來，咬了一顆，酸酸的甜甜的，是他從未嚐過的味道，原來糖葫蘆是這種滋味。
“謝謝……”
小孩兒垂下眸子，輕輕地道了聲謝。
君雀兒冷哼一聲，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君懷夜沉默地看著桌子上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有衣服、糕點、玩具之類，不明的液體從他眼角滑落。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給房間帶來一絲清冷的啊光亮，竹床上小人兒的身影翻來覆去，不得安眠。
君懷夜從床上猛然坐起，灰蒙蒙的眸子一片暗沉。
這麼晚了，那人去了哪裏，為何還不回來，是不是不要他了？
想起那人給他“買”那麼多東西，是不是在拋棄他前給予他的施舍？
一想到這裏，君懷夜就恨不得將櫃子裏那些擺得整整齊齊的東西摔碎。
不行！他要冷靜！君懷夜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高速運轉。他還有用，那人不會現在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