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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藏於竹林之間，水流清冽，清可見底。
君懷夜汗流浹背，疲累不堪，脫了衣服就往水裏鑽。
“撲通—”一聲，冷冽的水漫過君懷夜的身子，小小的身體瑟縮一下，冰冷的寒意刺激著他的神經，恍惚的大腦也跟著清醒。
無邊寒意包裹著他，他動作麻利地清洗完身子，剛要上岸，就看見破布條般沾滿灰塵的衣服淩亂地扔在地上，與他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小孩灰蒙蒙的眼眸眨了眨，猶豫著撿起地上已經看不出本來麵貌的衣服。
其實他想試試那人昨天送他的新衣，紅色的，像那人一樣狂傲不羈。
但是他忘了拿，君懷夜抿了抿唇，剛要將就著穿上殘破不堪的衣服，下一刻，灰蒙蒙的眼底掠過一抹明豔的紅。
布料質地柔軟，針腳細膩，君懷夜下意識接住，抬頭愣愣地看著麵前紅眸看著他的仙人。
仙人給他扔了衣服，麵無表情地走了，好像方才隻是他的幻覺，如果忽略手中質地上乘的衣服的話。
君懷夜回過神，垂眸看著手裏的衣服，慢悠悠地換上。
其實，他也是在乎他的吧，那個突然帶著他離開苦海的仙人，也是在乎他的吧。
既然如此，他可以勉為其難留他一條命，等他報了仇，會給他想要的一切。
君懷夜穿著幹淨明豔的衣袍跑了回去。
“仙人，仙人……”
小孩兒踩著歡快的步伐向樹上的君雀兒奔去，一改陰沉和凶戾，灰色的瞳仁裏迸發著難以言喻的欣喜。
紅衣耀眼，那才是小孩兒子該有的樣子。
君雀兒勾唇一笑：“不錯。”
衣服不錯，就是不知道人是真喜歡還是為了討好他逢場作戲。
這小孩兒鬼精的很，他倒要看看他十八歲那年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裝得下去，笑得出來。
“過來。”
君雀兒從樹上翻身飛下，朝他勾勾手指，聲音低沉磁性。
君懷夜聞言，迅速跑過去，小身板站得筆直。
一根指頭抵在他眉心處，額頭傳來冰涼細膩的觸感，讓他心頭湧出一絲不自然。
君雀兒將一縷仙力探入他的身體，牽引著在他周身經脈遊走。
小孩兒脈絡強韌，骨骼驚奇，似乎天生就是練武的料，但令君雀兒震驚的還是他體內那純粹無瑕的仙髓。
仙髓隻有仙人才有，雖然早就猜到君懷夜仙人轉世，有仙髓並不奇怪，但君雀兒萬萬沒想到，他的仙髓會精純得不含一絲雜質，這絕不是一般仙人能有。
君雀兒的手指收了回去，紅眸斂去眼底的震驚。
垂眸看著小孩兒乖乖巧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