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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古木陰中係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此詩,是哪位才子作的?”榮國公夫人看向亭外,忽然出聲問道。
眾人同時轉頭,看見林鳶還是深深弓腰的姿態,才想起剛才的爭論還未出結果。
榮國公夫人疑惑:“……這是?”
榮國公將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下,榮國公夫人搖頭輕笑:“詩會本無矩,現場作也好,過往作也罷,有這個機會讓同道中人在一起交流,才是舉辦的初衷。
不過……既然諸位約定俗成的沒有使用過往詩作,那麼,重新比一場如何?
不設命題,不限現作或過往,每人一首,選出最得人心之作,定其作者為青雲筆翰。
諸位覺得,可否?”
榮國公夫人才名在外,又是國夫人,在場無不點頭。
榮國公夫人命仆僮搬來幾張桌子,拚成一張巨大桌麵,又拿了格外大的紙,一眼將榮國公定在原地,自己則走向硯台開始研墨,差不多時,對謝漾招招手,“阿遠,來,幫伯母執筆。”
眾人麵麵相覷,這……
國夫人磨墨,謝家繼承人、建安雙殊之一落筆。
誰敢,誰又配?
榮國公夫人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誦詩,側了側頭,看向林鳶,道:“這位才子,可介意先來?”
感受到身上目光,林鳶眸光微閃,事情發展到這樣,跟她最初設想已然殊途,可結果若能同歸,那自然……
“自然不介意。”林鳶直起身,不卑不亢地與榮國公夫人對視,“能勞謝公子親筆繕寫,在下三生有幸。”
榮國公夫人唇邊含笑,並不提問林鳶嘴裏說著感謝謝漾的話,為何要看著自己。
林鳶也不意外,從容轉過頭,右手伸向後腰,將折扇抽出,當著眾人麵嘩啦打開,一幅美人倚欄賞花圖呈現其上,從謝漾眼中看出一閃而逝的好奇,林鳶輕扇折扇,做足姿態,悠悠開口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就連謝漾,都隻寫下第一行,就忘了繼續下筆。
詩背完後,林鳶周身裝出來的氣勢,頃刻收攏,她合上折扇,垂下眼眸,安靜等待眾人回神。
諸人從那華美詩意中掙脫,看向林鳶的眼神複雜,有熾熱和敬佩,自然,也有那嫉妒與不甘。
林鳶頂著諸般目光,對榮國公夫人行禮道:“夫人,小生仰慕夫人風采已久,今日有幸得見,有一禮,想贈予夫人。”
“你個白麵小兒竟然敢勾引我的容容!”榮國公麵上帶怒,大步而來,正要出手,腰間傳來熟悉疼痛,他委屈低頭。
榮國公夫人不動聲色收回手,踮腳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榮國公愣了下,怒意轉瞬消散,驚奇地打量起林鳶。
榮國公夫人眉頭微皺,又不著痕跡踩上他腳,榮國公登時收了目光閃身回到亭內,甚至避嫌般側過身。
林鳶指尖抽了下,糟了,她的女身,竟然被榮國公夫人看破了。
“說起來,我也許久未收到禮物了。”榮國公夫人放下墨條,“倒真有幾分期待,隻不知這位才子,要送我些什麼呢?”
榮國公夫人嘴上說著期待,可林鳶沒從她語氣聽出半點起伏。
長睫輕顫,林鳶眼神掙紮。
女身暴露,如果再繼續,以榮國公夫人的聰明,她的鋪墊和目的簡直一目了然,那些陰暗的利用心思也無所遁形……
難道要就此放棄?
山風清爽,林鳶額頭卻沁出薄汗,當意識到這點時,林鳶知道,她不能再猶豫了!
若薄汗彙成汗珠,她在臉上塗抹的東西就會被衝刷出痕跡。
指尖攥握成拳,再鬆開,林鳶眼中一片堅毅。
她要賭——
賭榮國公夫人,不會說破,不會怪罪,不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