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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同樣不敢離鐵手太近。
鐵手昂然道：“四師弟，我又想在這裏試一試。”
冷血道：“試什麼？”
鐵手道：“如果在這個地方，我能自控情緒，或許我就能在今天完全抵抗住‘七恨’的恨意力量，將它消弭於無形。”
冷血當下側首，盯著了一會兒鐵手臉上柔和的光，旋即，點頭。
他堅定地點頭。
鐵手已將手裏抱著的人輕輕放在了地上。
這裏的樹木更多，墓碑也更多，都是簡易的用一塊塊木板所建的墓碑，上麵寫著各個江湖人的名字。
鐵手與冷血並肩而立，如鞘如劍，望向這些墓碑名字的目光，是說不出來的凝重。
突然，又有人來。
不知幾個人，此刻離他們還遠得很，應該是才進鬼崖不久，鐵手與冷血連來者的腳步聲都還暫時聽不到，卻能感受到一股從活人身上散發出的殺氣。
鐵手神色一凜，即刻運起內功，如此一來，就有說話聲清晰傳進他的耳朵裏。
這般神奇內力，整個江湖，不超過五個人擁有。而除卻鐵手，其餘有此內力的，皆是修煉了幾十年內功的前輩高人。
冷血當然也沒有這樣了不起的內力。
冷血的內功本來就一直不算好。
於是，鐵手湊近了冷血。
他在冷血的耳邊悄悄說話。
“還是那天晚上在秀州城的客棧，假扮店小二的那個人。”
冷血忽覺鐵手的呼吸拂著他的臉頰，讓他很有些癢，他在心裏給自己下令不能心猿意馬，隨即問：“隻有他？”
鐵手道：“他應該在跟另一個人說話，不過另一個人始終沒有出聲。”說到這兒，頓了頓，又聽片刻，倏地失笑，接著轉述：“他說你已經重傷了我。”
冷血軒眉道：“我重傷你？”
無鞘劍在這一刻又發出了無聲的嗡鳴。
冷血冷笑。
鐵手道：“他們已經來找我們了。四師弟，你覺得，他會是在跟誰說話？”
冷血思索道：“他們的幕後主使是地獄王，定下這個計劃必然也是地獄王——”
冷血的眼睛驀地一下亮起來。
像點燃了火一般的亮。
他的神情裏更是明明白白寫著高興。
他當然高興。他願意演這一場戲，讓敵人再得意一會兒，其實也有抱著能找到地獄王的心思，沒想到如今地獄王主動找上了自己。
——遇強更強。
這是冷血的特點。
冷血從來不怕強敵。
他喜歡迎難而上。
唯一令冷血擔心的是那名還在沉睡中的無辜百姓。他指了指背靠大樹的劉九，道：“二師兄，我們先找個地方，把他藏起來？”
鐵手沉吟道：“其實不必。”
冷血道：“不必？”
鐵手道：“我認為，這人不會是地獄王。”
冷血道：“為什麼？”
顯而易見的，冷血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鐵手輕輕吻了一下冷血的臉頰。
冷血不禁一呆，他的臉頰瞬間不再癢，但又一次發起了燙。
鐵手道：“別不開心。”
為了聽清楚遠處來人到底在說些什麼，鐵手運起他的內功，鬼崖裏其餘聲響：風吟，蟲鳴，塤聲——也同時全放大了數倍，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塤聲越響，他心裏越不舒服。
他就更不希望冷血不開心。
鐵手拍拍冷血的肩，道：“他不會是地獄王，因為他的武功不算高。但我想，他會不會是那個戴青銅麵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