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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哭了，對你好怎麼會讓本王傷心，我聽的雲裏霧裏......”
但見拈翠似是感同身受，聞之傷悲，雙眼垂淚。
“王爺，王妃她已經病入膏肓，請您快救救她吧！”拈翠拈翠撲通跪到了地上，滿臉都是淚水。
“拈翠，你在胡說什麼，你快退下。”我趕忙嗬止她。
“說下去”司馬越命令的口氣令人不容置疑。
“王爺，王妃這麼說是因為她怕自己死了您會傷心，北樞閣的人能救王妃，但是王妃顧及您的顏麵，不願意接受診治。”
“什麼？”
“要治療王妃的病，不能使用尋常手段，需幽於密室，讓北樞閣醫者用移吸功力，把王妃的蝕骨之毒取出來，王妃才能康複，王妃她顧及男女有別，不願意接受治療。”
“芊苡，這是真的嗎？”我掩麵啜泣，不回答算是默認了，令司馬越把心疼都寫在了臉上。
“你真是糊塗，本王怎麼會在意這些，你的身體最重要。”
我輕輕褪去了衣衫，露出了肩膀上的紅色瘢痕。
“王爺，我的病皆因這些瘢痕而起，滿背都是，若我讓醫者診治，豈不是都要被人看了去。若王爺答允，此事恐傷及王爺顏麵，若王爺將那醫者殺了，我會一輩子生活在愧疚之中，還不如不治”
“本王答應你，本王會禮遇北樞閣的人，若北樞閣的人醫好了你，本王絕不亂殺。”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此事全聽我的。”
“拈翠，起來吧，快去準備書信”
“是，謝王爺”
“北樞閣閣主，聽聞本王王妃張芊苡與閣主是舊識，現在王妃身患頑疾，瘢痕遍布，每日忍受蝕骨之痛，望貴閣速派人救治，本王感激不盡。——東海王司馬越”
望著司馬越焦急的身影和我的小心機得逞的樣子，我不由得審視自己，我的世界每天都被一個叫司馬越的男人包圍，他似乎在一點一點地走進我的心，但是又似乎永遠無法進入某個角落，關於程奕的記憶越來越久遠，北樞閣，程奕，你最近好嗎？我忍不住在心中問起，我提筆在桌子上寫下詩句。
我從來不會在孤獨盡頭想起你
也不會在無助落寞時懷念你的好
隻有在無意間
湧現出關於你的碎片
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在哭時突然感到了慰藉
一寸一寸，漫上心頭
你像九月的落葉，散發著幹燥的秋日味道
漫長歲月裏，孤傲地踏入腐朽
在無盡的塵土裏
緩緩寫下關於你的痕跡
我們這一生
越來越遠
我們終將在平凡歲月裏沉寂
是否再次遙望時，你已在光年之外
流星般劃過天幕，火光燃盡時便墜入宇宙的角落
在某個生機盎然的清晨
你不再記得關於過去的一切
睜開惺忪的睡眼
嬰孩般純淨地醒來
飽受了一夜的情緒折磨，我下定了決心，不管我能活多久，我一定要做點什麼，能夠為北樞閣和程奕幫得上什麼的事情。
“芊苡，北樞閣成閣主來了。”
“快請”
“久聞王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氣宇不凡”成教授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閣主，這是本王的王妃”司馬越指向我。
“成閣主，晚輩張芊苡”我彎腰致禮，抬頭望向成教授，瞬間呆住，成教授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的身後站著的是程奕，我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再次和程奕見麵，我是以王妃的身份，而他則是隨閣主來為我治病。
“王爺，我與王妃算是舊識了，像王妃這樣的病患北樞閣曾經在很多年前救治過一個，是我的關門弟子程修澤所為，他頗通移吸內功，能夠幫人運功解毒。”
說罷，成教授把程奕推了上前，望著程奕熟悉的麵孔，四目相對間，我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但是我還是極力忍住了，我刹住了情緒。
“我明白，那是很先進的醫術。”司馬越表示理解，他現在在電腦的影響下已經十分相信我說的現代文明。
“隻是，還有一事，我必須和王爺聲明。”成教授拿捏的恰到好處。
“閣主請說。”
“王妃之病，來勢凶猛，要治療此病，不能使用尋常手段，需幽於密室，讓修澤用移吸功力，把王妃的蝕骨之毒取出來，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攪，否則王妃將會暴斃而亡，不知....王爺是否介意？”
“本王隻要王妃性命無憂，其他概不重要。”
“醫者，不分男女，我這弟子也是個榆木疙瘩，雖然生得俊俏，但是女人往她身上撲，他都不知道回應的”
“竟有此事，哈哈，想必是成閣主隻顧著傳授醫術了，沒人教他”成教授得話在一步步放鬆司馬越的警惕。
“王爺心胸氣魄，令在下欽佩”
“成閣主救人之心，令本王不勝感激。”
“不瞞閣主笑話，本王常常自覺不能理解王妃的世界，憂慮王妃之心不在本王身上，我正好想與成閣主聊聊王妃之前的喜好，好投其所好，加深夫妻感情。”
“哈哈哈哈，王爺如此坦誠，我哪有不肯告知之理”
“那就讓他們移步密室吧，我們在這裏詳聊。”
“好，本王已經安排妥當，我的護衛武藝不凡，他們會駐守在百米開外，治療期間，任何人不得靠近。”
“王妃千金貴體，我還是要叮囑我的徒兒幾句”
“請便”
說罷，成教授追上了我，我們在路上小聲聊了起來。
“曦晨，思來想去，事關隱私，還是程奕為你去除標記最為合適。程奕的記憶封印之後，他已經不認識你了，我還擔心你會控製不住情緒。”
“成教授，我應該沒有被看出什麼來吧”
“沒有，你表現的很好。”
“我會和司馬越聊天，拖住他，就讓程奕為你除去標記吧。”
“嗯”
“成教授，我身上的標記真的能被去除嗎？”
“能去除，程奕用激光封鎖住標記處的納米機器人，你以後就不會感到疼痛了。”
“那我還會死嗎？”
“我不能騙你，納米機器人像定時炸彈一般，一旦布下，倒計時便會開始，到了時間，你就會暴斃而亡。程奕此次前來既是去除標記也是為了減輕你的痛苦，你不會像你師母那般全身器官衰竭痛苦不已，但到了既定時間，納米機器人仍然會在你身上自爆。”
“我知道了”
“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的，你一定要相信程奕的的機芯本體，它還在不斷進化，肯定會有方法救你的......”
“我明白，您快回去吧，別讓司馬越等太久。”
行至密室入口，攙扶我的婢女不得再跟上前，我和程奕一前一後地走在安靜的廊道中，我看不清楚路，一個踉蹌就要倒下。一雙再熟悉不過的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王妃小心”
程奕的樣子沒有一絲改變，隻是看向我的眼神隻剩下陌生，我不由得望向程奕。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王妃，應該沒有吧，我是第一次見到您”聽完他的話，我失望了，他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我了。
“你叫程弈？”
“是，王妃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這個名字我曾經在心中呼喚了無數次，如今，他已經不知道我有多熟悉他的名字。
“聽你的師傅說起過，你的本名叫程奕，隻是來到了西晉所以更改了名字，成閣主說你醫術精湛，所以我記下了。”我找了個理由，回應了他的疑問。
我緩緩褪去衣衫，趴在榻上，隻留下粉藍色的肚兜，我有些羞澀，雙頰緋紅，但想到他是程弈，我很快就釋然了，我解開懸在後腰上肚兜的繩結，背對著程弈，露出後背的瘢痕標記。
他開始以機械之軀為我去除標記，感覺到激光射進了標記處，我吃痛輕哼了一聲。
“王妃，是不是很疼，疼的話我就輕一點。”
“沒事，你繼續吧。”
或許痛才能讓我記住和程弈相處的時光，而不至於慢慢地忘記了關於他的事。
一陣刺痛之後，我的後背已經變得麻木。那深入骨髓的痛感消失了，隻剩下皮膚被燒灼的痛感。
“好了，王妃，我開了幾味藥，研磨後，每日塗抹於患處，能讓王妃免受腫痛之苦。”
他邊說邊後退，仿佛是為了避嫌。不敢直麵赤裸著後背，衣衫不整，未著外衣的我。
“嗯，你總是這樣盡心嗎？你有沒有碰到過像我這樣的女病人。”
“未曾遇到過，但是醫者仁心，在我們眼裏不分男女，隻有病人，如有冒犯之處，還請王妃恕罪。”
“我不怪你，我還能活多久，你如實地回答吧，不要欺瞞於我。”
他鎖起眉頭，鄭重地答道。
“6個月，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