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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陳誠右手把著方向盤，左手忍不住地顫抖。
從他離開試驗田開始，香山的電話就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雖然此時天空已經泛白，但陳誠依然開著遠光燈，不顧校內的限速，飛馳向西南角的山丘。
在香山第一拳擊倒黑影的時刻，陳誠一腳急刹，把車停在山底下。
下車的陳誠覺得這片小山林很奇怪。
站在車道上的他感受不到一點的風，林子裏高聳的樹木也安安靜靜，唯獨低矮的植物在瘋狂地晃動。
他顧不上那麼多，直接打開穿雲鏡尋找香山的位置。
當熱流湧上雙眼的時刻，陳誠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未來，許多客人來到陳誠麵前，糾結於生活的不公平，感歎努力之後的徒勞無功，抱怨自己是人海中的沙石，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每如此，陳誠都會在腦海裏想起這些小貓、小狗，這些不知疲倦奔跑的小小身體。
陳誠的眼前，漫山遍野，全部都是貓、狗。
它們有的在石階上亂躥，有的直接在低矮的葉片之間拚命一樣飛奔，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衝向山頂。
已經到達山頂的小動物，又從山上跑下一段距離，再次向上方衝擊。
所有的小動物都沒有自己的實體，它們都是半透明的。
小貓一隻接一隻穿過草叢，細細的草葉才有輕微的震動。
但現在陳誠看見的，是一整片晃動的山林。
格蘭德可以讓一輛車變得嶄新如初，但這些小動物，隻能用奔跑把自己化成風。
陳誠跑上石階，整個腳從一隻狗的後背踩過，沒有觸感。
他知道這是因為穿雲鏡，所以才能看見它們。
香山的身影出現在不遠的山頂，陳誠跟隨著貓狗奔跑的軌跡一路上山。
越接近山頂，動物越多，風也越大。
踩過一片枯枝，整個小山頂出現在陳誠的麵前。香山仰臥著躺在地上，王曉楠單膝跪在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黑衣的身影，正從地上掙紮著爬起。
小動物們在這片地方來回亂躥，尤其是黑衣人周圍，密密麻麻圍了貓、狗。它們張牙舞爪跳向那個身影，卻隻能穿透過去，傷不到他分毫。
陳誠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緊緊攥在右手的手心，握拳，中指和無名指被石頭頂起。
香山說過，打架手裏攥東西，打人更疼。但現在他仰倒在地，無論對手是什麼實力，陳誠知道，需要自己出手了。
趁著黑影還沒發現自己，陳誠繞到後麵，瞄著黑影的腦袋直直就是一拳。
拳頭擦著黑影的耳朵過去，沒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他順勢彎下腰，用頭頂住陳誠的肚子，把他向後推。
陳誠仿佛在和一輛行駛的火車角力，巨大的力量讓他難以招架。
“刀！他可能有刀!”香山朝著陳誠大喊，“用手肘，用手肘打他的後背！”香山最後幾個字說得短促，陳誠知道那是齜牙咧嘴擠出來的。
陳誠將小臂盡可能貼近自己的二頭肌，想象手臂像閘刀一樣落下。
但黑影突然泄力，閃到一邊。
陳誠打了個空，自己又因為用力過大，差點向前撲倒。
旁邊的黑影擺好架勢，重重給陳誠來了一拳，打中了他的臉頰。
陳誠覺得自己咬到了舌頭，疼痛像火球一樣塞滿整個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