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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誠一下想起輔導員薑老師的話，他意識到這些沒賣出去的東西，可能就是香山生活費的來源。畢竟靠政府每個月發的錢應該隻夠勉強生活。
“畢竟那些東西不及時賣出去，再賣就費勁了。”
“好。”
香山的話就像是一根火柴，點起了陳誠心中的某間草房，濃煙滾滾，火光閃耀以後，才讓陳誠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非常關鍵的問題。
他從來沒有分給過香山任何的利潤。
不對，這並不是分利潤的問題，而是陳誠自己完全沒想明白香山的位置。
香山不能透視，也不能看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進不了伴生屋，也接引不了亡魂。但是陳誠不能沒有他。是香山藏在走廊盡頭，一拳打昏黃偉；是香山站在桌子上，用鐵棍把李滿昌抽回沙發；也是香山挨下一刀，才抓住虐殺動物的罪犯。
香山從來沒向陳誠索取過回報，但是陳誠知道，香山值得，自己也應該做點什麼。
想到這裏，陳誠看了一眼格蘭德，他正蹲在地上抽著煙。
“你想不想幫我做點東西。”陳誠看向香山。
聽見聲音的格蘭德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
“比如做點什麼，我們可以手工做，然後利潤對半。”陳誠看著一絲疑惑出現在香山的眼裏，所以他繼續說，“我們得開拓新的財路，要不該加不起油了。”
香山聽了開始笑，“這真的能賣出去嗎？”
所謂“手工”是陳誠現場編的，他隻想給香山找一個接受的理由。
“我們的作品不一樣，我可以給它加持，它就會……”陳誠注意到一邊的格蘭德用手掌摩挲著額頭，一出看戲的表情。
“就會在需要的時候閃爍金光。”陳誠想起“老七”每一次金光閃爍，就是奇跡發生的時刻。當然陳誠知道，他隻能在伴生屋看見金色的“老七”，現實生活中應該是不可能看見的。
香山依舊在笑，隻不過一邊笑一邊點頭，“好，好，聽起來還不錯。”
“你們兩個笑什麼呢？”
王曉楠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過來，從煊赫門裏抽了一支煙，塞到香山的嘴裏。火機上的火焰就像一隻小鳥，一瞬間在王曉楠的指尖飛起。
香山叼著煙，把頭伸過去。
突然頭頂的空間傳了一聲巨大的震動。
陳誠明顯感覺到整個屋裏的光都顫抖了一下，在香山眼裏，這震動更加明顯，打火機上的小火苗直接熄滅了。
然後是嘔吐聲。
想要嘔出心肺的聲音。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王曉楠不自覺地望向頭頂。
“火，火給我打開。”香山的頭已經不能再向前，像一隻吃不到草的長頸鹿。
香山終於點起了煙，吐出煙霧，陳誠和王曉楠都被眼前的場景逗笑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兩條細細的，像蛇一樣的影子在棚頂的白熾燈上慢慢掠過，然後消失不見。
但格蘭德看見了，他緊緊盯著那兩道黑影，屏息靜氣。
陳誠並不清楚樓上的人為什麼嘔吐，也不知道那聲巨響來自於什麼。
當然，他也不知道，他正與日後最大的敵人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