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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光關上房門,疑惑道:“大人,為何故意放走一名奉天衛?”
“都死在這兒豈不是難以收場,把頭領放回去他們便是啞巴吃黃連,畢竟殺他手下的並非我,而是地下機關與神秘劍客。”
“可難保他不會串通成蹊來興師問罪。”
“我陸府上下全然不知奉天衛駕臨,談何興師問罪。”
飛光不禁豎起拇指,“大人高明!”
“方才她說假圖被左衛的蓋煢撿到……”陸肩鴻青白妖麵掠起一寸詭芒,“看來我們又有文章好做了。”
“大人您又想到了什麼?”
“那名頭領是誰的麾下?”
“當然是魏桀,藏龍郡一帶的朝廷鷹犬都歸他指揮,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既然如此,魏桀聽到九轉圖的消息一定很感興趣。至於蓋煢,無疑是成蹊最忠誠可靠的馬前卒,成蹊得到假圖一定會像狗皮膏藥緊盯陸府。九轉圖的誘惑太大,野心勃勃的兩路人馬勢必不會泄密同流,這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您是說,引蛇出洞,坐觀虎鬥?”
“沒錯。當年鳳兮城暗鬥,我棋差一招被成蹊將了一軍,兵敗撣羽山毀了左臉不說甚至折損一員愛將。往事如煙,我卻愧疚至今。”
飛光默然,兩年前他尚年少,卻依舊了解到部分慘烈真相。
“豈料四年後天賜良機,我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嚐嚐絕望的滋味。”
“您莫非,要在鳳兮城大刀闊斧幹一場?可那裏盤根錯節,成蹊的勢力比我們更壯。”
“隻怕他底蘊不足,瞻前顧後。飛光,這件事還要著落在你身上。”
“是,在下寧死不辭。”
陸肩鴻擺了擺手,“禍從口出,勿謂生死命數。”
“謹遵教誨,在下告退。”
“且慢!”
陸肩鴻忽然放下茶樽,眼眸晦明不定。“不對,他默許蓋煢來此,也許另有圖謀……”
“飛光,我還是不放心。成蹊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塚虎,鳳兮城裏的每一步,你都必須按我說的做!”
……
撣羽山麓,廢棄客棧。
蕭索從院內古井打上一桶甘泉,顫悠悠搬進偏房。
夜,鴉雀無聲。
“真甜!”
他抱著木桶咂了咂嘴,隨即舀起滿滿一瓢傾注在幹涸已久的肌膚上,曼妙清涼。
仰麵歇息片刻,他披著濕漉漉的爛衫步入大堂。
梁柱破敗,青磚染苔,滿目狼藉。
曾幾何時,這座客棧人丁興旺,鳥語花香,卻在四年前的冬天付之一炬。
今昔盤旋在記憶裏的,是覆血殺劍,是大雪漫天……
“盧大哥,流鴉,我每年都來看你們,在這個發生過許多故事的客棧。”
他拿著抹布機械般擦拭著大堂中央的兩座靈位,忽然眼眶溢滿淚水。
“我時常想一頭撞死在石柱上,是我害了你們!”
“可我身不由己,我背負太多,太多……”
“你們放心,我蕭索,會以血贖罪。他們的人頭,不久後就會供奉在這兒……”
蕭索撕去蛛網,無聲呆坐在牆角,清淚墜地。
驀然間,他嘴唇翕動,似乎望見了那個冰冷寡言的玄衣女子,以及飄雪的七月劍。
“流鴉,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