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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破畫，比起齊王，那可差得遠了！”
“程淇你放屁！那小子整日花天酒地，筆杆都捏不穩，哪裏會畫畫？你要貶我的畫也找個值當的對象！”
“我隻說他畫作得好，又沒拿他品行和你比較，你急什麼？”
原是兩位珠光寶氣的小少爺在爭執，一個趾高氣昂，看著桌子上的畫十分不屑。一個用鼻孔看人，一副老子天底下最會畫畫，你說我不好就是在放屁的樣子。
那個樣子，我可記了許久。
圍觀的同齡人不敢附和這倆其中任何一人，唯恐被另一個指責，把戰火引到自己上身上來，個個都目光閃躲，閉著嘴裝鵪鶉。
場麵有些滑稽，我沒忍住便“噗嗤”一下笑出來，趕忙捂住自己的嘴，憋紅了一張臉。
誰知眾人聽見笑聲，都自動退開，霎時隻有我一枝獨秀愣愣的站在那，我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那個被喚作程淇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折扇，跑過來就拉住我，一把將我拽到長桌前，指著桌上的梅花就問：“你說，是不是不好看？”
“他畫的如此粗糲，哪裏是梅花？都畫成杜鵑了！”
畫上是雪中紅梅，構圖精巧，還有幾瓣梅花落在雪地上，其實意境也算不上差，就是留白微微有些多，梅的枝幹又畫的有些粗糙，看上去便略顯單調。
可也絕沒有到“畫成杜鵑”的境地。
作畫的少年見我一時蹙眉，一時又展出笑意，就是不說話，便一把拍在桌子上，“你快些說話呀！比起齊王的畫……如何？誰的更好！”
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梅花畫的不好。”
一聽這話，他眼睛都氣圓了，我卻接著說：“小狗倒是畫的不錯。”
眉目間的那點怒氣散開又化作疑問，“哪裏有狗？”
連那被喚作程淇的少年也低下頭，認真打量起畫作來，“對啊，哪來的狗？”
眾人聽的眼睛都亮了，也都圍過來，左看看右看看。
終於有人看見了，驚呼：“還真是隻小狗！”
“我也看見了我也看見了！趴在枝幹上打盹呢！”
程淇和作畫的人二丈和尚摸不著腦，竟是一個也沒看見那隻小狗在哪裏，隻好雙雙看著我，期盼我給個答案。
我便清了清嗓子，對他二人道：“你們答應我，往後吵架不再跟著敗壞人家齊王殿下的名聲，我就告訴你們小狗在哪。”
“為什麼？”
兩個人異口同聲，對視一眼又冷哼著別過頭。
為什麼？
我裝出一副高深的樣子，搖搖頭，“你們待會就知道了，且說答不答應。”
兩人咬咬牙都道：“好！”
我便扯出個甜甜的笑，把畫作調了個方向。
誰知兩人還是眼瞎，“在哪？沒看見啊！”
“就是！”
我歎了口氣，怪不得玩到一塊去，兩個人一樣瞎。
我便指著那株梅花的枝幹，耐心解釋：“喏，這枝幹畫的粗枝大葉，此處空出一小塊，那處又積了點雪，像不像小狗的一雙耳朵？這團梅花像不像它的鼻子？這是它一隻爪子，放到嘴邊打著哈欠呢，這兒，縮在一起的是它毛茸茸的尾巴！”
那個叫做程淇的少年倒還算鎮定，隻有眼睛亮起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另外那位小少爺則是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幾乎要拉著我原地起跳，“真的是！還真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狗，身上還有些白色的斑點呢！懶洋洋的躲在梅花間打盹！”